07
蒋令涵尝到了初吻的味道,却懊恼没有把它献给心上人。事后,关小山对她依旧不咸不淡,和她所期待的反应相去甚远,她心里对茅追求心生恼意。
几天后,茅追求又找到了蒋令涵商量。作为最后一届中专生,学生会文艺部要在实习前夕办一次联欢晚会,每个班级不仅要出集体节目,个人节目也不能少于三个。茅追求找蒋令涵所谓何来?情歌对唱。既然假扮情侣就要一扮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距离晚会还有十多天,各班级都在紧锣密鼓地组织各类活动,一时把实习安排放在了脑后。
蒋令涵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她怕再继续假扮下去走不了回头路。可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父母早就安排好她的人生路,此时争取不到,分隔两地后就难上加难了,她深知茅追求的办法是下下策,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胡琳琳善舞,周子期善歌,丰菁宁没有什么擅长的,她连集体节目都拒绝参加。这十几天丰菁宁就越发觉得无聊了,无聊便生忧愁,她又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了……像晓糖那样一走了之真的是错的吗?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朗润的月色照在她的课桌上也照在她刚抬起来的脸上,目之所及,教室空了一大半。她越发觉得虚无,既羡慕那些对什么事都有热情的同学又觉得她们怎么如此甘于平庸。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翻开《护理心理学》,马斯洛五大需要论,自己到底缺什么?爱和归属感这种需要得向外求,而且她并不觉得人间有爱,所以还是算了吧。实现自我价值呢?对,她要的就是实现自我价值,那么她的价值在哪里?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哪有什么价值。思考陷入死循环。
因赵凯每天晚上都要去礼堂巡视,本不喜欢在礼堂练歌的胡琳琳总会在恰当时机出现在赵凯的视线里。这一天晚上,她鼓足勇气约赵凯,毕竟是学生找班主任谈心,又在即将实习的档口,赵凯没有多想,便跟着胡琳琳往外走。
月色清朗,星星稀落,操场上、林荫道上、假山后面、长亭里到处都有说着悄悄话的人们。胡琳琳心生一计说:“老师,我口渴,能去办公室边喝水边聊吗?”
赵凯依言,进了办公室,倒了水后问胡琳琳有什么事。她感觉到赵凯心里有事,有点急迫想结束这次谈话。
“老师,我们是卫校最后一届学生了,之后您会去医学院吗?”
“呃,我还没想好,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是由学校安排还是自己找地方实习呢?”
“老师,可以不实习吗?我想继续上学。”
“实习是中专学习的一部分,就算是继续深造这也不能越过。”赵凯知道胡琳琳的家庭状况,说道,“如果你不想去那些医院可以申请去附属医院,但毕竟比不上大医院,不会有那么多学习机会。”
沉默片刻,赵凯继续说:“我建议你还是去更大的医院,你爸爸的事不太会影响你的,主要是你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心存芥蒂。”
“这边会被夷为平地,是吗?医学院会搬到一级学院那边去?”
赵凯的不回答就是默认。
“老师,你在这里几年了?”
“我离开部队就到这里了,七八年了吧。”赵凯的声音些许惆怅。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舍不得,记得第一学期时我讨厌这里。”胡琳琳笑了。
“就是这样的,过去总是美好的。对了,还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希望你能去医学院工作,毕业之后我会去读大专。”说完,胡琳琳莞尔一笑,从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办公桌上,脸上羞色分明。
到了门口,胡琳琳转身羞羞答答道:“老师,联欢晚会你一定要来。”
“小山,听说你要跳太空步?这些年没听说你会这呀。”课间,蒋令涵就会来到关小山和支旭华座位旁边。
关小山不说话,蒋令涵又问,“你去哪家医院实习?”
“他肯定在本地医院,你呢?”支旭华问。
“唉,我得回去,我爸妈已经安排好,好舍不得哦。”蒋令涵双手托着下巴,小嘴嘟着,声音可爱娇柔,十分招人怜惜。
“都在省内,不算远。有空我们会去看你。”支旭华托腮凝视着蒋令涵。
“真的吗?你们可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蒋令涵沉吟片刻,“我也会来看你们。”
“怎么会呢?我们拉钩吧。”支旭华伸出小指表示诚意,蒋令涵毫不犹豫也伸出了小指,等待关小山。
在蒋令涵的惊诧中,关小山离开了座位,向教室外走去。
蒋令涵没来得及发作,支旭华钩上了她的小指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关小山回到教室的时候,支旭华轻声问道:“搞定了吗?”
“应该问题不大。”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医教科的台阶都快被你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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