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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8床家属让我转交的。”交接班结束后,她俩在更衣室说悄悄话,丰菁宁把一封信递给周子期道,“你俩发展得怎么样了?”
“哎哟,哪有的事,你不要跟着吓起哄。”
周子期被一病人家属看上了,这是病区都知道的事儿。那男的是刑满释放人员,追起女孩来不管不顾的。周子期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大概在里面见不到女人吧。也是,据说他因为打架斗殴蹲了七年监狱。不要说谈恋爱了,周子期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讲。
长得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丰菁宁偶尔会这样调侃她。周子期确实美,两只乌黑丰腴的马尾辫从耳后垂在胸前,再加上一顶雪白的护士帽和护士服映衬着她红润的肌肤和甜甜的酒窝,看起来真的天使一般吧。
“他竟然约我明天到外面见面。”
“那你去吗?”丰菁宁问。
“我可不想去。”周子期说,“但他真的很缠人。”
他有时候不睡,坐在护士站外面的长椅上盯着周子期看,刚开始周子期很不自在,会劝他去睡陪护床。他话不多,看起来倒是一脸真诚。但是他谁的话都不听,非常执拗。他并没有对医院正常工作造成什么不便,所以也并不能强行让他做什么。周子期不告诉他名字,他就喊她为王祖贤,他说周子期长得像他的女神王祖贤。
“那你怎么办?”丰菁宁说,“你真的对人家没意思就要跟他说清楚。”
“我态度很明确,他知道的,我该做点什么才会让他死心?”周子期说,“明天要不你陪我去赴约吧。”
“他盯你这么紧,晚上人又少,还是小心一点。”丰菁宁说。
“嗯,没事的。”周子期笃定那人不敢乱来,因为她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是天真的诚挚。
“小山,一个清宫术!”
正听蒋令涵说今天丰菁宁要和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吃晚饭,关小山十分关心。蒋令涵说是听胡琳琳说的,那准没错。老师叫他清宫,来不及再问了,只想尽快做完,得请一小时假,提早下班。因为丰菁宁的上前夜班的时间刚好是他的下班时间,所以吃晚饭时间一定会在他下班之前。
“等会儿给我占个座位。”蒋令涵对正在洗手的关小山说。
关小山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疑惑。
“今晚要上理论课,你忘了?”
关小山心里“咯噔”下,心想差点忘了今天晚饭后要上课。脱了白大褂,他飞奔到楼下给丰菁宁寝室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他又拨通了胡琳琳的手机,胡琳琳想了想说,她们应该就在第一医院附近的拉芳舍吃个饭。胡琳琳还想说点什么,被关小山无情地挂断了。
关小山跨上自行车,一路横冲直撞,十几分钟就到了拉芳舍。
“嗨,小山,在这里!”
关小山循声望去,周子期在靠窗的座位上正向他招手。他脱了外套,走过去,看到丰菁宁还有一位年龄稍大的男青年。
“这是我朋友关小山。”周子期拉过关小山,顺势挽着他的臂弯,并且头轻轻地往他肩膀上靠去。
关小山还没搞清楚状况,那男的便起来说:“明白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以前,周子期多次表明她是有男朋友的,这次他相信了,于是他低着头含着羞就匆匆走了。
这时,关小山也反应过来:“搞什么!拿我当挡箭牌!”
“是你自己来的,我没叫你来啊。”周子期假装委屈。
关小山看了眼丰菁宁说:“一会儿要上课,我先回了,自己小心点。”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别有意味地朝周子期深深地看了眼,就匆匆下了楼。
“你为什么不接受关小山啊,他对你真的没话说。”回院的路上周子期说。
“对你好的人也不少,为什么你一个都不接受,是心有所属?”丰菁宁问,“你是不是喜欢关小山?”
“哪有的事,大家都知道他对你痴情,谁还要淌这趟浑水?”周子期说得轻松自然,“我要找的男朋友一定是很有上进心的,他必须有成功的事业,你说以后去大城市怎么样?”
“你想去大城市找如意郎君,我肯定支持的呀。不过并不适合我。”丰菁宁低下了头。
“哎,你真的不喜欢关小山?”周子期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丰菁宁想了想说:“只能说不讨厌,不过我跟他真的不可能的。他那么优秀,立志从医。而我……应该不会从医吧,即便从医肯定也是短暂的。”
天色暗下来,一瓣淡黄的月牙点缀在遥远的微蓝,住院部已经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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