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青春欺骗了你 章节目录 79 三（08）没有附加条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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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是杭州城站……”

    丰菁宁被动车上的广播惊醒，在梦里也是到了杭州，不过乘的是绿皮火车，她在车厢里挤来挤去找空隙站着，关小山在人群中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看了看周围，确信刚才是梦，现在的动车车厢几乎每人一座，站着的乘客少之又少，哪里是九年前坐火车的情景。

    丰菁宁从16虚岁到25虚岁，十年不到，中国已经发生巨变，不变的是那些情侣恩爱的模样。对面的姑娘依偎在丈夫或是男朋友怀里，沉沉地睡着。过去某些场景在脑子里回放，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关小山死皮赖脸跟着她回家，去西湖看烟花大会……每一个回忆都和他有关，每个回忆都和温暖有关。第一次正式见面，他不管不顾给她的双脚裹上围巾，二话不说背上她，想到这里，丰菁宁的微笑情不自禁地荡漾在脸上，仿佛那阵温暖穿越时空而来。思绪飘到危难关头关小山地奋不顾身……丰菁宁眼泪滂沱……

    那么近，那么远。杭州与关小山的家乡——当年她上学的城市只隔一站。她突然有一种回去看看的冲动。看什么呢？学校已经不存在了。看看老同学吗？不，她真的没有勇气，也不留恋那些过往，那里只有她一生的痛。孑然一身是一心所求，所以不必羡慕。对于关小山，她只需默默祝福，不必也不能打扰。因为，毋庸置疑，他已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一位温暖的Mr.Right。那些奢侈的美好只能留在心底最深处，最好永远不要想起。

    她经常会觉得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比如，纪哲勇的出现一定是命运想告诉她点什么。是什么呢？这几年丰菁宁一直在思考。他的样貌和文采一刻也没忘。但25岁的她，清醒地意识到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并不是她想要的爱情。丰菁宁庆幸当年的克制和理性，由于一直没找到命运的答案，纪哲勇还不曾真的离去，依然在某些偶然必然时刻深深刺痛她。

    思绪回到现实，丰菁宁此次来杭州，唯一的目的就是参加榕树下某社团的笔会，组织者在杭州。杭州，对她来说记忆深刻，那一个晚上，她的身体第一次被异性拥抱。

    来到宾馆已是晚上八点过后，她不敢独自出去闲逛。窗外，并没有繁华的夜景，而是小城市才有的安静与空寂。因为丰菁宁选择的是位于偏僻地段的经济型酒店，就这样的消费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第二天笔会结束，组织者提议去西湖走一走。文友之间的畅谈和西湖美景让丰菁宁置身于生活别处，暂别生存压力和无依无归的漂泊感，但一种新的寂寥缠绵于身，这是一种更深的恐惧感。她突然觉得自己极度需要灵魂伴侣，可她是坚持独身的。她做了个深呼吸，一声长长的哀叹很快被西湖微凉的风吹散。她抱紧了自己，长发在风里轻抚着臂膀。

    郁狮狮发来的短信打断了思绪。想来，她也是有人关心的，她告诉自己要多感恩。阿坤夫妇和郁狮狮已经给予她很多很多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的黑洞好像永远填不满，越想要看清越觉得那是无底的深渊……

    她无法控制地想起关小山。现在想来，关小山那种蛮撞霸道的爱虽有失理性，却让她有了种幸福感。因为她不用学习成绩再好点，也可以不给谁带来荣光，更不用成为人上人，只有没有附加条件的爱才能让她感受被爱。他竟然无条件爱那个自卑脆弱无能的不漂亮的女孩？不可能吧。就算以前的爱都是真的，现在五年过去了，他不再是少年，成熟后的他是不是对自己曾有的没有理性的爱而后悔呢？丰菁宁知道，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定然后悔爱过当年的丑小鸭。

    关小山来上海已有三年，2008年是关小山攻读博士学位的第一年。此时的他还在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手术台上，他根本想不到，魂牵梦萦的姑娘早与他在同一座城市。而丰菁宁也从没有想过关小山会在上海，在她的脑海里关小山不是在老家就是在宁波。丰菁宁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两座城，但她不知道有些缘分是避无可避的。

    关小山前途无量。中专毕业就拿到专科文凭继续上函授本科的关小山从那时候开始就勤工俭学，老家房子拆迁那年到了上海，专心学习，两年就拿到了硕士学位。只是正如当年日记所写，因为没有丰菁宁在身边这一切显得空虚而寂寥。既然找不到她，关小山只能原地等待，他笃定地想拿到博士学位后，哪儿也不去，相信丰菁宁总有一天会来到身边。

    这一年周子期被调到了中心药房，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非议。不过，周子期早已习以为常，因为她不会让这些小事成为前进的负累。再坚持一两年，她也许可以去上海进修学习，即便留不下，回来也更容易再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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