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青春欺骗了你 章节目录 103 三（32）那么甜的日子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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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疼丰菁宁，他们拒绝丰菁宁替换丰守得守夜，刘婉君也尽量坚强乐观。也许是巨大的恐慌感，丰菁宁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有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也会莫名其妙惊醒。

    这一天夜里，丰菁宁从哭泣中醒来。梦境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一张小圆桌上，年轻的刘婉君端上来两碗蛋花粥，香甜香甜的，丰守得和丰菁宁一人一份，而她自己是就腐乳喝着稀薄的白米汤水。这哪里是梦啊，分明是丰菁宁小时候真实的生活。丰菁宁本能地吞咽了几下口水，肚子不由地叫了几声。丰菁宁带着泪眼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天还完全没有亮。她只好继续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梦里全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有开心、压抑、争吵甚至是愤怒。感觉过了很久，睁眼来看才过去半小时。很累，但丰菁宁不愿意再闭上眼睛了，她瞪着窗帘的缝隙，等待清晨的到来。

    说来也奇怪，那些曾有的压抑和愤怒在此刻全变成了温馨，变成了生活的活色生香。妈妈的时间不多了，丰菁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家里做过什么，连一顿饭都没做过。家从来是她索取与埋怨的对象。这一刻，她深深地谴责自己！

    这一天，丰菁宁早早地起床，在电饭煲里煮粥，冰箱里一个鸡蛋都没有。匆匆洗漱后，她骑上电动车去早市买鸡蛋，找了好几家终于买到了所谓的土鸡蛋。她按着记忆中的模样，做好了蛋花粥，送到病房里。丰守得在喂馄饨，刘婉君胃口不是很好，吃得很慢。有个病友在边吃边吐，丰菁宁依然不习惯福尔马林的气味，她在门口犹豫了会儿，走到刘婉君床边想喊声爸妈没有喊出来。

    “这么早就来，早饭吃了没有？”刘婉君已经注意到了保温罐。

    “没有，我来跟你们一起吃，但没有想到你们已经吃了。我带了蛋花粥。”

    刘婉君的死气沉沉的眼神一闪亮，问道：“是蛋花粥？”

    丰菁宁打开来，自己尝了一口说：“这温度刚好不烫口，我记得小时候吃的是甜的，我也就做了甜的。”

    “很好吃，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吃到了。”刘婉君很开心，胃口也好了很多，“还是女儿的手艺好，你也盛点吃吧。”

    丰守得看了眼丰菁宁，见丰菁宁没有什么反应才颤颤巍巍地盛了一小碗，细细地品味着，一连吞了几口说：“那么甜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

    丰守得洒了几滴热泪，低头出去了。刘婉君推了推丰菁宁的手，催促她上班去。化疗后的刘婉君胃口很差，稍微多吃点就反胃呕吐，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这些，只能忍着心痛把她推远。

    在出院大楼大门口，丰菁宁和关小山迎面相遇，关小山停下脚步准备说点什么，支旭华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怎么来了？”关小山非常惊讶。

    支旭华面有愠色，甚至有些恼怒：“看样子你们过得很好，但是你们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呢？”

    关小山和丰菁宁听懵了，关小山追问。

    “距离订婚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你们有关心过涵涵吗？你们关心她的死活吗？”支旭华激动起来有点结巴。

    关小山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法解释，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她……”支旭华手扶额头，长叹一口气，“她很不好……叔叔想把她送出国，可是她的精神状态不行。”

    关小山面露沉重，朝病区走去。

    夕阳像极了那天的夕阳，染红了漂亮的别墅，茂盛的梧桐叶轻触着二楼的玻璃窗。那是蒋令涵的卧房，关小山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感觉到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门铃响了好多声，没有人出来开门。关小山很愧疚，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哪怕血雨腥风但也必须面对。再次伸手按门铃，没一会儿，保姆开门拒绝。关小山退回，靠在车前盖上深深自责：当初的方式是不是太伤人了，没有考虑到蒋令涵的处境和心理承受能力，只考虑到作为男人应该勇于面对和担当，以为这样就是承担责任。如果可以把事情处理得更柔软些，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嗨，哥哥，帅哥哥，你真好看，快来和我玩啊……”

    关小山听这声音很耳熟，循声望去，窗口的梧桐叶下蒋令涵的脸紧挨着防盗窗，莲藕般的手臂白晃晃地让人刺眼。

    “涵涵！”关小山抬头喊她，这时他才发现这窗户原来是多了层防盗窗。

    “大哥哥，大哥哥！你快来啊，来吃熊饼干！”

    孩童般的声音深深刺痛了关小山，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屋里有人把她强行拉了进去，随后是一阵孩子般的哭闹声，旋即又安静了下来。

    门开了，蒋令涵父亲出来冷脸说今生不想再见，这里永远不欢迎他。关小山回到车子里，内心情感翻滚，十七年前校园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活泼爱笑的蒋令涵鲜活地在他脑海活跃着，这个坚韧不拔的汉子不能自已，热泪淌过英俊而略显沧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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