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听着青栀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抬起头,目光再不似刚刚那般混沌。她看着青栀,轻声道:“可既然我们的身份都如此卑微了,如果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这一生还剩下什么呢?”
“人如蝼蚁,微不足道。时光漫长,沧海桑田,为何要执着于留下些什么?”
“青栀姐姐,你爱过一个人么?”白冶问道
“没有。”青栀回答地很快。
白冶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我爱过,现在也依然爱他,已经爱了他很多很多年。”
青栀问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很痛苦。当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并未男女之情,依然会又委屈又嫉妒,可心里又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当很久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想念得睡不着觉,可见到他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一点点举动,都牵扯着我巨大的情绪起伏,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忘了他自己会过得更好,可是这么久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
“那只是你对自己还不够狠!为何不用更决绝的方法离开他呢?”
“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了。”白冶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但她却依然在笑:“当他吃了我做的小食时,我会特别激动;当他在人群中往我的方向多看了一眼时,我会开心得手舞足蹈;每次他念出我的名字,都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青栀,我没办法忘了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最后几句对不起,却也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
青栀看着白冶的这副样子,一时间同情、庆幸和疑惑,各种各样的心情涌了上来。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管白冶,低下头继续画自己的春宫图。
*
红莲房内
红莲躺在赵珀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带着多日未见的笑容,沉沉地睡着。
半个时辰后,她满足地将脸在床单上蹭了蹭,舒服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珀精致迷人的脸。
她心里暖暖地,认真地看着赵珀。
赵珀似乎感受到了红莲热切的眼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红莲,微笑着轻轻问道:“醒了?”
“嗯。”红莲点点头。这时,她突然发现赵珀居然坐在地上。
她惊叫道:“掌柜,你怎么坐在地上?!”
赵珀收回自己的胳膊,揉揉腰,温柔地说:“我不想吵醒你啊。”
红莲一时间不知自己是感动多些还是心疼多一些:“那你也不能在地上坐半个时辰呀。”
“没事,我屁股上肉很多的。”赵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红莲抚上赵珀的脸,莞尔一笑:“掌柜的,谢谢你。”
“谢什么?”赵珀笑着站起身来,揉揉自己的腰。走到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红莲并不回答。她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问道:“掌柜的今日怎么来红袖阁了?”
“我带了个姑娘来。她日后要在红袖阁工作一段时间,我想让你带带她。”
“一个姑娘?”红莲一愣。她走到赵珀身边,扯出一个笑容,试探着问道:“什么样的姑娘?”
“她叫白冶,今年十六岁,长相中上,但偏清秀。不过身段是极好的。而且她之前做过类似的事,所以风格还挺多变的。最重要的是,她重情重义,很好相与的。”
红莲的表情有点奇怪了:“掌柜的很喜欢她?”
“是啊,她挺好的一个姑娘。就是心里一直有个人,放不下。日后你若是得空,还是开导开导她吧……你怎么看上去脸色怪怪的?”
“没什么。”红莲拉了把椅子,坐到赵珀身边,含笑看着她:“那白冶和我之间,掌柜的更喜欢哪个?”
赵珀疑惑道:“怎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罢了。”
“都喜欢呀。”
“都喜欢?”
“你们两个人风格不一样,就好像……烈酒和清茗,不过我都很喜欢。”
“是么?”红莲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赵珀看着她,问道:“红莲,怎么了?”
红莲不语。
“红莲?红莲?”
红莲并不搭理。
赵珀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杀手锏:“桃桃?”
红莲一愣,抬起头看向赵珀:“掌柜的……你还记得啊?”
“这是你的乳名,你之前提过,我当然记得。”
红莲抿嘴,露出一个微笑。
赵珀道:“桃桃,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带白冶吧?”
“我明白的。收一个好徒,我在红袖阁的地位便稳住了,日后的生计也有保障。”
“你明白就好。我还不知道白冶是想住在红袖阁还是住在外头,过会还得问下她。她现在应该在青栀的屋头,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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