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浅舟
一滩深水
一抹倩影
一缕牵绊
远去了
远去吧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我似撒网捕鱼般,不管是正光余光只要是眼光,皆都投入到这济济一堂的酒宴里。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果真瞧出一个大概。
了无这只大鹏鸟,修仙问道无有所成,酿酒设宴的本事倒通天彻地容不得他人小觑。
瞧瞧这满殿,叫不出名字或叫得出名字亦或叫不出名字只混了个眼缘的,哪个不是仙气缭绕、气宇轩昂?
我家凤凰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深以为然。
比如,此时此刻于下界凡人眼中,或亢心憍气或傲世轻物的神仙得了美酒佳肴,也不过与俗物一般无二,三三两两并肩席坐,推杯换盏里耳语窃窃,醉眼挑灯间隔纱观舞,一个酣畅淋漓,实难道尽言清此中滋味。
快活似神仙,亦不是毫无道理的。
我揣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明白,很有自知之明的寻到席尾一处靠墙且又略微背光的位子。
他人瞧我,暗影朦胧;我瞧他人,个个鲜明。
得天独厚得很。
嗯,若是~我于舒坦里小小的皱了皱眉,踮起眼尾一抹余光,若是能将身侧这只忧心天要塌方、娘要嫁人,满面凄风苦雨的大鹏鸟省了去,那便真真是既得自乐又不误寻混混的绝佳之所。
略憾,略憾。
叹息蹉跎里转念又想:月有阴晴圆缺,万事岂能尽全意?少不得兀自释怀释怀,便盘膝双腿挺直腰杆仔细与那杯光壶影觥筹交错里寻觅,寻觅。
“大鹏鸟兄~”
萱草说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此刻我是真的认下了。
释怀释怀,却总是不能释怀。
“了无!”
紫衣神君于欢言笑语里送来一波晦涩至极的眼神,极力与我纠正道。
我单手支脸,斜倚着身子偏要同他固执到底:“大鹏鸟兄~”说罢,还故意停顿了观其脸色,惊涛骇浪里似磐石坚毅的额角青筋毕露着,一场风暴眼见无可避免。奈何,紫衣神君脉息起起伏伏升腾跌宕一番后,又悄然归于平静,且还不忘将口鼻严防死守,不放出一言半词。
上神就是上神,再也不似从前毛躁。
我笑得意味深长:“大鹏鸟兄,小夭不过是想借贵宝地寻个朋友,当真无心蹭酒贪杯坏了情趣。鸟兄,随意招呼招呼即可,万不要这般用心。”
吃着嘴上亏的紫衣神君佯装未听见,水静无波的将酒杯举了与邻座仙家遥相呼应,你一句恭贺我一句赏光,礼尚往来得恰似高山流水,近不到头远不见尾。
细水长流,无有方休。
我默了默,只好将咔嚓咔嚓作响的指关节,与手肘下老槐树墩子制成的宴台,小小短兵交接一场。
但听嘭嘭嘭三响之后,紫衣神君举过头顶的玉杯受了惊,洒落酒水三两滴,回头与我愕然一望。
“大鹏鸟兄,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没有情分也有情面。小夭再不济,也要让自个守着规矩行事,不与鸟兄添新堵。”我一边瞧着台面,一边怂恿他:“鸟兄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坑蒙拐骗才入的酒宴,不是来寻酒解馋,却说寻朋友。小夭,当年的大鹏好骗,如今的了无可不好糊弄。”
闷了这般久,愤懑不已的紫衣神君举起玉杯一仰而尽,放在席垫上的屁股果然应了那句:酒壮英雄胆。
坐得是愈发心安理得。
我唏嘘唏嘘:“大鹏鸟兄竟这般信不过小夭,那何不干脆将这席面撤了省心?”
紫衣神君闻言,褐色深眸很是激动的闪上一闪,我瞅了瞅,倒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嫌。
锵锵这么一想,真见他起身将手挥了挥,远远一青葱仙童见之,步履如飞的迎了过来:“上神,有何吩咐?”
眼笑眉舒的紫衣神君挽起一方宽袖,露出一只五指皆如削葱根般漂亮的手,先是将离我不远的那把云纹白瓷玉壶指上一指:“这~”后再将腰半之处呈现琥珀色的玉杯指了指:“还有这,统统撤走。”
青葱仙童听罢,水嫩水嫩的粉面上快速激起一层名叫惊讶的涟漪:“上神,此举可非待客之道。”
吾,倒是一个通透且明事理的童子。
我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伸手将他那小脸含在指尖里想要好好奖赏一番,这才刚使了力又思前顾后忧心是否用力过甚,将他嫩若鲜豆腐的小脸掐得失了水灵,踌躇不定里,只好虎头蛇尾潦草收了场。
可惜,可惜。
我引以为憾的将手指搓了搓。
大鹏这鸟摆出一张激动过了头的脸,张口结舌,健硕挺拔的身形里摔出一个猝不及防的冷颤,诚惶又诚恐。青葱仙童稚嫩不失纯真的脸上,忽闪着一双浅蓝色的水眸,此刻正袒露出非比寻常的老练,于这风轻云淡里将我染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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