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日一样,我和囡囡身着水粉色小露香肩的罗纱裙,绢丝做成的披肩自带长长的水袖,有了昨日的经验,我已经淡定许多,就像从前在学校礼堂的文艺汇演般,丝毫没有压力。
古筝音住,琵琶独奏正在最清雅的华彩部分,古曲的旋律含蓄如深山苍松,也是舞蹈的高/潮部分,我和囡囡正背对背左右闪身,转身面向观众准备扔水袖出去时,囡囡忽然紧紧皱眉,只一瞬间,额头就渗出细细汗珠。
她的水袖虽然甩出去,却远远不够力度,我俩的动作表现就是一前一后不大协调。接下来,囡囡就软软地要倒下去。我忙伸手拉住她,她痛苦地缓缓跪在台前。我就势向前,用整个水袖在她面前拂过,学她的样子也慢慢倒下去,等她完全蜷缩在地上时,我也伏在地上,看似就像两朵枯萎的芙蓉。
老鸨和琴师也发觉异常,这与我们排练的不符。琴师是囡囡的好友,她音律急转直下,用哀婉的曲调收尾,这场表演就算结束了。
似乎没人看出破绽,看客们鼓掌的时候,老鸨着人挡住视线,把囡囡抬了下去。
囡囡口唇发白,不停地抖动,不发烧却全身冷战,她正痛苦地捂住小腹。
我轻轻帮她擦汗、安慰她。崔神医教过我的,我早就忘差不多,这才想起来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会了。
郎中很快过来,他给囡囡搭过脉,又询问晚饭吃过什么,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松开。
囡囡痛苦的似是要晕过去,却始终清醒着。为让自己看上去如赵飞燕般轻盈,这几日我俩进食都不多,晚饭更是只吃一点粥,而且我俩吃的粥都是一个锅里盛出来的,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和囡囡唯一不同的,她曾喝过一小口酒。
郎中闻了闻酒盅,又用手指抿过舔了下,终于松开眉头:“断肠草,只是其中的用量为乎其微,不至于致命。我这就开好药方,快去抓药就是。”
断肠草,不就是胡蔓藤?一种剧毒的植物。妈妈也心疼极了,她的摇钱树倒下一棵,心里哪哪都疼。
服下郎中开的药,直到过了三更天,囡囡才舒缓眉头,疲惫地睡过去。
第二天,囡囡艰难地爬起来,老鸨过来看时,囡囡的憔悴让人不忍,无论如何晚上也没法登台。
老鸨着人把前后院翻个遍,又把丫头小厮全都叫在一起训话,终究也没人承认给囡囡下毒。
傍晚,我站在三层阁楼上远眺,整个街市的喧闹尽收眼底。囡囡这样的善良的人,究竟谁要跟她过不去?
老鸨四处寻我,见我迎风而立沉默不语便知我心事。她拉起我手揉了揉,“度娘啊,这要害人的,怕害的是你和囡囡两个人,可不是囡囡自己。你以后行事都小心点。”她诚恳地话语,让人不觉心里温暖许多。我也知她因何寻我。
她又询问我,一个人上台行不行,我心知我说不行也会被她拉上去,不过是态度软硬的区别。
我点点头,老鸨立刻开心地在我手心捏了下,“我的好儿,妈妈真是没是白疼你!妈妈也不是为赚钱,我这话儿放出去好几天,总得对大伙儿有个交代,街尾的翠红院等着看我笑话儿呢!女儿可不能让妈妈被人笑话了去。”
我朝她笑笑表示理解,就随着她下楼、梳妆打扮,准备待会儿上场。
不知囡囡中毒和其余的青楼有没有关系?
我的疑惑自然也是妈妈的疑惑,报官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接下来的三日,都是我自己在撑着,寒芙蓉的名声也超越囡囡醉芙蓉的名声,越叫越响。
街面上清冷的时候,我还是会去会会大牛。
他一直在醉烟楼对面,无论街面上行人多少,似是总在醉烟楼也渐渐入睡的时候才离开。
醉烟楼的繁华,公子们的一掷千金曾经在我看来如此平常;而今当我知道二两银子够大牛生存半年时,再不觉得花钱是一件愉快的事。
每当我能多得些银子的时候,就会拿给大牛,城北的破庙里,至少有二十个孩子等着他拿食物回去;虽然我不知道大牛从前是什么人,现在却肯定是个好人、一个十足的好人。
大牛总是打趣我,我却没什么心情。如果我和柳云溪之间没有这样的变故,他怎会舍得我在青楼为填饱肚子而舞蹈。至今,我都未曾为他跳过一支舞。
然而,也是这一支支舞蹈,让我知道赚钱的艰辛;相比其他职业,我赚钱的途径还算是轻松的。
从穿越过来,仿佛只有现在最真实,之前都犹如黄粱一梦,梦醒时,方觉得好笑和寂寞。
第四日,囡囡总算恢复的十之八九,因她中毒比较浅,恢复的很快。
囡囡被下毒,最终成了迷。老鸨也不急,她说有人敢动囡囡,可不是挑衅柳公子,等柳公子回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老鸨是打了包票说的这话,我想起我被人下过药后,却没了下文。易水寒大概过得比我现在还好,紫嫣更不用说了。
他究竟是爱我,还是把我当做玩物?
我捶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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