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备好文房四宝的大桌前,手指从一排种类各异的毛笔上轻划过,“不知郡主要洛霏写什么?”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便能写什么?”
“尽力一试。”
洛霏神情轻松,取过一只狼毫,轻捻着笔尖,似是等着宓嫣发话。
“家父虽去的早,可听圣上说也是一名坦坦荡荡的大将,过几日便是家父忌日,不知道洛霏姐姐能否写一些彰显他生平赫赫战功的祭文留存后世?”
洛霏思绪转过一圈,已胸有成竹,点点头,捏袖将笔蘸过墨,抬手就要落下之际——
“哎呀不好不好,姐姐与四哥哥大婚在即,嫣儿岂能坏了彩头。”
她堪堪停住,一滴墨已滴在了白纸上。眉微蹙,却没有发作。
“不如写些喜庆的吧,如此秋高气爽,姐姐便写些赞美我黛国大好河山的诗句可好?”
宓嫣笑的纯然无害,催促着执笔的女子,眼见她就要落笔又是一叫,“别忙别忙,我突然想到我一个好姐妹生辰快到——”
“你忒聒噪了。”
不想洛霏竟如此不给情面的打断,她一愣,而那冷着面的女子已不理会,只手一挥,只管自己落笔。
众人不敢打扰,皆是凑近了看,一瞅却无不俱惊。
跃然纸上的奔放狂草龙飞司马舞般,看似随心所欲却严密谨然,骨气劲峭,却自有一股超脱潇洒,竟全无女子家的秀丽婉转,若不是早知她是女子,说是出自男子之手也不无人相信,竟还比一般男子更出色、更高远些。
大气,非同一般的大气!
一首水调歌头写毕,搁笔,无视众人震惊的眸,自顾走到那放着当摆设的钢琴面前坐下。
既然要出风头,那就一次性出个够罢。
打开琴盖,朝司马默一笑,“唱给你听。”
司马默眼中的深幽尽然不见,全是熠亮,走至她身旁,端目细视她。
清扬的曲调在女子手下翩飞,他听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放至唇边,指尖微动,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洛霏又惊又喜,抬头对他扬唇一笑,随后唇轻启,便响起她略带低沉沙哑的嗓音——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明明是一样的词,字是刚劲,歌却婉转缠绵,一刚一柔,意外的和谐非常,而创作出这词这曲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一个绝女子?
一曲毕,那些先前曾鄙夷洛霏的人皆不是瞪了眸愣愣看着那二人,脸上全是崇拜仰慕。
司马凌霄率先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大赞,眉宇间尽是愉悦,“好、好哇!”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也甚少见到他这般激动神色。
“皇上可满意?”她眨眨眼,面容开始轻松起来。
“岂止是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他含笑看向洛霏,眸中尽是慈爱,“老四竟是捡到宝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默不作声的,一出手便一鸣惊人,真是叫人惊喜。”
戚皇后本也是出自大家,看着洛霏的字便知她小小年纪造诣不凡,看着她的眼不免也多了几分惜才之情。
“姐姐说的极是,就连我也是吓了一跳呢。”
宛妃笑答,只是笑未达眼底。见在旁的宓嫣一副愤恨不甘的样子走去安慰的拍拍她手,随后拉过她带到众人面前,却不看洛霏直直对司马帝道:“洛霏如此才情,又年长嫣儿许多,以后与她定能相处融洽,嫣儿,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她特意将姐姐二字着重,看向她的眼神再不是先前的和善,洛霏若再听不出就是傻了。
她沉眸,果见宓嫣红着脸满是小女儿娇羞的看了司马默一眼,点点头,“嫣儿知道。”
洛霏心下冷嗤,哪有大老婆没过门就急着找小老婆的?
还有什么叫年长很多?她才二十好么?摆在她那里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好么?还是很吃香的好么?她还没嫌弃她儿子老呢。
洛霏心中堵着难受,却是叫宛妃那些话生生气的,又碍于面上不能发作出来,憋得很是辛苦。
想起这毕竟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现代,看着宓嫣喜不自胜的样子,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悲。
十六岁,正是她抱着薯片看着电视肥皂剧嘻嘻哈哈的年纪。
“在想什么?”他在她耳边低语。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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