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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与新生 章节目录 第13章 江南书生(3)(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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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重阳深怀报国之心,但不是被当作壮丁强行参军;他有远大理想,但不是作为壮丁去打共产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委员长和小委员长会在自己的家乡强征壮丁从军、且是在打败日本人之后,唯一的解释,便是与共产党军队一决高下,但是,伟大的中山总理不是曾说过“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吗?

    徐重阳有思想有文化,在秀州中学期间还学会简单英语。如果只是傻吃等死的普通人,他也就认命呆在部队,再想方设法保住性命,以期某一天能活着回家。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从走进新兵训练营的第一天,他就在残败的现实与理想的失落中思考和困顿。

    “我得给母亲重新买一盒奶油蛋糕。”徐重阳眼前总是浮现那一地红绿、被掉落在地再也无法捡拾的生日礼物。

    不知为何,徐重阳执拗地认为,他所尊崇的委员长和小委员长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甚至并不赞成如此大规模地抓壮丁与共产党打内战。

    他对共产党不了解,也不喜欢,但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既然伟大的中山总理曾有指示,既然委员长也曾在抗战初期宣布共产党军队为合法军队,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商谈呢?经过八年抗战,中国大地满目疮痍、百废待举,难道还要重新撕裂国土楚河汉界吗?

    内里纷争,何能御外侮于国门之外?

    书生意气的徐重阳洋洋洒洒写出两封自认为发自肺腑感天动地的长信,他郑重地写上委员长和小委员长的名字,将信交出去。

    徐重阳激动难抑地想像着委员长和小委员长看到他这封来自最基层、也是他们自己家乡的普通学子的诚挚之信时,将会如何感概万端。

    鹰眼孙教官木着脸来找他。

    在孙教官那张木脸而双眼如炬的鹰眼注视下,徐重阳觉得自己如青春少女被剥光一样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那天下午,徐重阳没有参加训练,他被孙教官带到营外一个山头。

    孙教官平静地给徐重阳三条路选择:其一,这封信交到新兵营长官,徐重阳将被关禁闭,以通共嫌疑进行审讯,能否活着出来不得而知;其二,这封信被如愿发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到不了他所敬爱的委员长、小委员长手里,至于落在谁手里就不知道了,结果是他在某天早晨起床时会被发现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

    当然,这两种结果可能涉及的不只他,肯定地说还有孙教官,或许还有他的同乡,要好的同袍,家里的父母。

    “你有报国之心,如果现实需要你藏起思想,收敛羽毛,就当天降大任于厮呢?”孙教官如炬的鹰眼盯着徐重阳:“无论如何,我不愿意你死在我手里!”

    徐重阳接受了第三个选择,他拿回这两封信,慢慢地撕碎,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看一眼手中的信。

    他双手上扬,万千碎片随着冬季的寒风飘逸,笼罩他全身,漓漓拉拉,如弥漫的芦花,煞是好看。

    自此,徐重阳彻底接受命运的嘲弄:他是党国的一名士兵,哪里需要他,他便会出现在哪里。而且,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思考自己的未来,哪怕只是偶尔刹那掠过一闪念,都是一种痛苦。

    他只能行尸走肉般活着,任何思考和非份的念头都只能让他更痛苦,而任何试图打破这个裹紧他不能呼吸的蛹茧的破坏行为,不仅会给他带来身体的死亡,甚至会带给他身边所有人痛苦和灾难。

    “我唯一可以帮你的是,你有文化,可以推荐你到后勤或服务部门,这样你不用上战场,或许可以让你活下来。”严厉的鹰眼孙教官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徐重阳的绝望,喃喃地说,“或许,你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路子,但是现在,你只能老老实实地活下去,不被你的同伴欺侮,不被长官责罚,不被鹰犬抓去撕碎。”

    徐重阳喃喃地问:“你也是这样活下来的吗?”

    鹰眼孙教官微笑摇头:“不,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和信仰,我在为之而努力。”

    “是服从统帅,信仰领袖吗?”徐重阳鼻子里哼出一句话。

    鹰眼孙教官站起身,庄重而严肃地说:“一个没有力量的人,哪怕是维护自己的信仰,都是艰难的。”

    徐重阳知道外表严厉的鹰眼孙教官救了自己一命,也教给了自己在这座陌生军营中生存的不二法则:不被你的同伴欺侮,不被长官责罚,不被鹰犬抓去撕碎。

    新兵营训练结束,这一批来自浙江和江苏的新兵被送进国军主力28军。28军在不久前与解放军中野激战,损失惨重,经过整编后改为28师,隶属于有“小委员长”之美誉的国防部参谋总长陈诚麾下。

    经过孙教官的推荐,徐重阳被分配到通信营学习有线通信和无线通信,在大多不识字或仅识少数字的新兵中,他不合时宜地出类拔萃,同时将肖德海和刘大柱一并“帮助”过关。

    徐重阳在通信培训营脱颖而出,被选调入28师某团任通信参谋,同时兼职英语翻译,刘大柱也进入通信连当兵。

    凭着老爹在“旺兴都”当大厨的谎言——当然,这话在肖德海的心里和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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