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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与新生 章节目录 第36章 逃出长春(6)(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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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重阳正和云南人小安子走在换哨的路上。

    徐重阳感觉自己在佟新月面前是一个傻瓜。

    最傻的是明知自己被人当傻瓜,却要乐乐呵呵凑到跟前。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从在周记诊所醒来时,他就有受骗上当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地任凭她敲诈自己,帮她偷粮食,最后还得帮她设计逃出城的路线,把肖德海和刘大柱都绑在一起,押上性命帮她。

    是因为周思廉所托。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周思廉将自己最后的药物给了他,以一命换一命,他如不能履行托付,又何以为人?

    只要佟新月站在他面前,他就有点傻傻的感觉。他惴惴不安地想着她出现,又胆颤心惊地害怕她出现。

    他欠她一条命。有时,他会这样想,会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浅浅地微笑一下。

    当兵以来,他很少笑,他甚至忘记笑是什么滋味,一个被抓来的壮丁,一个远离家乡无所归依的孤独灵魂,他有什么可乐的?

    直到他遇见佟新月。

    她那么古灵精怪,神情反复,又如孩儿脸一天三变,漂亮乖巧,却又处处算计人,如果她是男儿……他常常在心里假设,尽管这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但夜深人静时,他会设计无数的假设,无数的问题。

    她对我们都是算计和利用,但我们却在拿生命帮助她。唔,当然,她也救了自己一命。好吧,就算还她救命之恩吧。徐重阳每次都这么矛盾反复地思考,如一架永远不能平衡的天平。

    “用知识之光照亮社会,为民服务。”他回忆着自己在秀州中学时的理想,回忆着自己朝气蓬勃的学生生活。

    难道我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接受命运的捉弄和惩罚、让自己更深更重地感受痛苦和迷茫吗?

    如果不帮她逃出城,她那么漂亮,又四处乱蹿找吃的,不管是新七军还是六十军,只怕一旦有人发现她的真身,她都会有危险。

    而帮她出城,万一事发,就会牵连六班的所有人和嘉兴同乡。

    不管帮与不帮,对他来说都很艰难。

    徐重阳深深地叹口气。

    如果活下来,她会记得我家的地址吗?我帮她,只是因为她救过我,只是因为周思廉所托,不是因为她漂亮,不是因为喜欢她。

    唔,我不可能喜欢这么一个没有文化的女泼皮,小骗子。

    徐重阳在心里坚决地对自己说道。

    为什么要她记得自己的地址?徐重阳不敢再问自己那天的冲动原因。难道真的只是希望她带口信给娘吗?还是心底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念头?

    活着,让她活着。哪怕自己已无路可走。

    他知道这是他最真切的想法,但却永远不会说出口。

    自认为是三人帮里最聪明的机灵鬼肖德海,自认为是三人帮里力气最大的傻大个刘大柱,许多事情、许多时候都无可奈何地屈从于忧郁的书呆子徐重阳。

    ——这,万一这要干出什么事来连累大家,不一样是事吗?得,一起干吧,反正都是事,多一个人总是好的,总可以盯得他紧些。

    经过查探地形,经过这换班那换班,这讨好人那送礼,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折腾出一个行动时间和路线。在这当中,如果有人受伤被捕招供就会祸连所有人,按六十军的“连坐法”,最后所有从嘉兴入伍的士兵都会被株连,六班士兵也会全部被罚。而为首者,只有死路一条。

    将佟新月等人趁空投混乱时送出城门,再回到连队吃过晚饭,徐重阳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担心,看看到时辰,如同往常一样,和小安子走出城门去守前线岗哨。

    小安子是云南丽江人,或者只是假冒的云南丽江人,没有人知道他哪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一个有名的刺头兵。

    怎么样支走小安子不让他碍事,徐重阳心里没底,这两天也一直在纠结。

    换了岗哨后,徐重阳抬头看看天色,算算时间,估计佟新月等人应该已经到达山梁,正正隐藏在什么地方。

    “我想眯糊会。小安子,要不你先守?这天天守岗,人家共军也不会真来打我们,不都说了只围不打是吧?”徐重阳抱怨着嘀咕。

    在徐重阳班里当普通士兵的小安子自觉高人一等。

    “什么你眯会?难道我不会眯会吗?大半夜的把人叫醒来守岗,真不是人干的活。”小安子可没有好脾气,老大不乐意地嚷嚷道:“再说了,你前些天还因为违纪让我也挨了军棍,有你这样的班长,也够我倒霉的。”

    “是啊,让你受累了。”徐重阳忧郁地、礼貌地说道,“要不,你先休息,等会你再来换我?反正这也没事,犯不着咱们两人都这么傻傻地干耗着呗?”

    “我是不愿意溜岗的,”小安子冷哼,“这要是被排长和连长发现,要罚,得罚你!”

    “谁叫我是班长呢。”徐重阳以退为进,不动声色地说道。

    “说好了啊,这是你的主意啊。”小安子骂骂咧咧地走到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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