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拿两个马扎来!”陇大昌没理睬徐重阳,却吩咐拿着怀表计时的文书。
文书放下怀表,跑进屋子拿了两个马扎来,将其中一个放到徐重阳身后,想想,又觉得不对,就将两个都放到陇大昌屁股后面。
陇大昌一屁股坐下,瞄了一眼徐重阳:“坐下说话。”
徐重阳愣了愣。
院子里所有正在蹲马步的人也都听见了陇大昌的话。
“唉呀,我的老腰啊。”肖德海呻吟道,挪挪脚,继续扎好桩子蹲马步,“刚才都被一排和三排的人打折了,现在小大夫不在,没人给治,会害残疾吧?”
傻大个刘大柱可没那么多心思,老老实实地蹲着。
徐重阳用脚将马扎挑开,放在距陇大昌两步远的地方,摆明与陇大昌保持距离,坐下。
安如泰气鼓鼓地站起身:“老子当了十多年兵,还蹲这劳什子马步啊。”
安如泰最牛叉,他说不蹲就不蹲,除了连长陇大昌,谁还敢为难他吗?
陇大昌沉默着。
“拿个马扎来!”安如泰朝文书吼道。
文书瞧瞧陇大昌的脸色,见他没反对,又放下怀表跑进屋去拿马扎。
七月的大太阳火辣辣地当头晒,尤其是中午一两点钟的时候,大地腾起阵阵若有若无的水蒸气,植物开始蔫叶片,人也晒得如秋后的茄子蔫不拉叽的。
此时,通信连大院里却是一幕可笑的场景:全连士兵正在大太阳下练蹲马步。而在屋檐阴影下,陇大昌、徐重阳、安如泰三人呈一字型排排坐,谁也不说话。
陇大昌不愿意多说话,徐重阳不喜多说话,安如泰讨厌徐重阳,不屑多说话。
三人就傻傻地干坐着看全连士兵在大太阳下蹲马步。
这是一种暗地里的力量和权威较量,谁先示弱,谁先表示同情和求饶,谁就露了缺口,谁输。
一个小时过去了,徐重阳仍然没有任何话要说,陇大昌又下发第二道命令:每人五十个俯卧撑。
全连士兵一片哗然。
“额的娘啊,我只能做到十个啊!”肖德海揩揩额角的汗水,说话的声音大得全连都能听见:“徐重阳,你个寿头,你又惹了什么事啊,老子要是晒成了干尸,就怪你!”
徐重阳抬头看屋檐外的天空,仍然不说话。
俯卧撑做完,士兵们大多已累得气喘吁吁。
陇大昌甚至没看一眼徐重阳,紧接着就下达第三道命令:一排稍息,三排喝水,二排和炊事班继续俯卧撑。
“啪”地一声,肖德海瘫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水,我要喝水啊!”
炊事班的人全部如无骨软虫一样趴在地上。
“连长,我们——”软弱的炊事班班长嗫嚅分辩。
安如泰大惊:“凭什么?我们二排又犯哪条了?你要罚,就罚炊事班,罚徐重阳一个人呀!”
面对安如泰排长的出卖,徐重阳木着脸,恍若未闻。
陇大昌冷哼道:“什么都没有犯,本连长高兴。现在,本连长要下第四道命令,全部练到天黑!”
众人傻傻地看着陇大昌。
陇大昌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趴在太阳底下呻吟的肖德海:“第一个晒死的就是那个死胖子。”
肖德海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干裂,勉强试了几次,都再也撑不起腰身来。
文书站在肖德海身边大吼:“快呀!快呀!快起来!”
徐重阳的背挺直,脸色沉凝。陇大昌当众给了他尊重,又当众惩罚炊事班和二排,是要他知道长官的权威:在通信连至高无上的陇大昌可以再次将他徐重阳踩在脚下,也可以让他在全连士兵中高高在上。
而且,陇大昌今天可以堂而皇之地折腾肖德海,明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折腾刘大柱,后天再大张旗鼓地折腾六班士兵,至到……
“是我,”徐重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陇大昌与安如泰不一样,安如泰是抓了真凭实据来要挟他,而陇大昌是拿和他要好的同伴来折磨,在他眼皮底下折磨。陇大昌更聪明,也更残酷,根本不和徐重阳打嘴上功夫。
“是我,与他们无关。”徐重阳再次重复道,他示弱认输。只怕再晒下去,肖德海真要被晒成干尸了。
他不能不管快昏厥过去的肖德海。
安如泰得意地狞笑:“徐重阳,老子就知道是你龟儿子挑起事端的,好了,罚他十棍吧,便宜他了。”
出乎意外,陇大昌突然大声吼道: “全部解散!”
陇大昌站起身,什么也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问,拍拍军服灰尘,走了。
安如泰眨巴眨巴他的眯眯眼,不明所以。
刘大柱走过去,一把扛起虚脱的肖德海。
当天晚上,通信连的餐桌上出现小小的白面馒头,每人一个,一排和三排的士兵一片哗然,用筷子猛烈地敲击着碗边,庆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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