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姐姐作品 重生与新生全文阅读简介:重生与新生最新章节章节目录 第62章 胭脂胡同（7）(第1页/共2页)
重生与新生 章节目录 第62章 胭脂胡同（7）(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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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她们是怡花楼的备养妓女，两三年后，她们就可以破瓜接客，如果不听话或资质不高，就会被转卖到三四等妓院。”王语芹点头，“我们也一样，从一二等清吟小班的妓女到三四等窑子妓女，或者土娼暗妓，多的就十年，少的就几个月。”
“她们不到十岁吧？”何玉莲埋着头，不停地抠着脚趾头，喃喃地说，“这么小，会死人的呀？”
“这皇城根下有专好这一口的男人，他们专挑没有开葵的小姑娘。”王语芹悠悠叹气：“‘碧玉当年未破瓜，学成歌舞入侯家’，我十二岁即入娼门，只不过，我比大多数人幸运。从十五岁时我就是怡花楼的头牌红姑娘。”
佟新月脖子上浸出丝丝冷汗，走进灯光中，走到王语芹面前，不相信地看着她：“你十二岁破瓜？她们才十岁就要接客？”
王语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佟新月又看向何玉莲，何玉莲条件反射地捂着胸：“不要看我啊。你这眼神很吓人的。”
“我姨妈，吴佟佳氏，是怡花楼的老板？”佟新月直起腰来，又走回窗前的黑暗中，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痉挛的表情和内心的激烈起伏。
她已经很清楚地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期望从王语芹嘴里得到的不一样的答案，如同落水快要淹死的人一样，会把身边飘过的每根稻草当救命绳索，殊不知，那是绞死自己的致命绞绳。
“吴佟佳氏是怡花楼领家。她的丈夫吴大全才是怡花楼背后真正的老板。”王语芹说，“吴大全是警察局外二分局的便衣警察头子。外二分局是专门管理前门大栅栏这一带妓院的。”
屋子里冷得碜人。一时间，佟新月和何玉莲都傻傻地不说话。
“我姨姥姥呢？她知道这事吗？”佟新月又问，其实不用问，她都已经知道答案，但正如治疗徐重阳被打扁担后的“溏心蛋”，要揭开伤疤才能吸掉浓血一样，这层纸，这层疤，是必须揭开的。
此时，佟新月感觉一阵锥心的疼痛，一种无法言语和表述的，剜骨割肉的痛。
“在北平，姥姥并不一定都是外婆，并不定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佟玉芝与吴佟家氏是母女，但并不是我们的外婆，与吴佟佳氏不是我们的妈一样。我们，樱桃斜街，胭脂胡同的所有人都叫佟玉芝姨姥姥。她姓佟，来自满清大八姓，这是真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姥姥并不一定是外婆？”佟新月咀嚼着王语芹这句话。换个说法，或许佟玉芝出自佟佳氏，但她与佟颐湘和自己根本没血缘关系，只是族人。
“佟玉芝和江大是八大胡同有名的皮条客，他们一个虽红脸，一个唱黑脸，十多年来，抗蒙拐骗，将许多良家女子诱拐为八大胡同为妓女。我也是其中之一。”王语芹轻轻说道，那语气，不怒不恨，不急不徐。
“我十二岁破瓜为妓，都拜江大所赐，他以收养我为义女的名义将我带离家乡，他是那么温和可亲，温文尔雅。我爹娘放心地把我交给他手里，他许诺过会把我带到北平让我一世衣食无忧。然而，在我走进这怡花楼的第二天就被破瓜开始接客。”王语芹如同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面带温柔而和顺的笑容，眼中没有半点痛苦。
“你好笨啊。”何玉莲叹息道，“你爹娘更蠢笨得如毛驴。”
王语芹浅浅低头，片刻，又顾自地摇头：“我要活下去回家。我是我爹娘活下来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死，虽然活着很艰难，度日如年。这八年来，我什么苦都受，什么委屈都受，我每天都想方设法地给吴佟佳氏赚钱，以便自己也攒点私房钱，期望有朝一日可以自赎或从良。我把这些钱分别收藏在三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这屋里。”
何玉莲跳下床，拿了蜡烛四处瞧，“我的妈呀！你这是骗过老江湖了，想我何大户的女儿那可是一等一的能手啊，怎么就在阴沟里翻船呢？”
何玉莲把梳妆台抽屉翻翻，桌面和抽屉底部全部搜一遍，又去床上翻找。
王语芹的神态略为放松些。
隐在阴影里的佟新月斜睨着王语芹，径直指着梳妆台对佟玉芝说：“再搜那里”。
“没。”何玉莲说，“我已经搜过”。
“那就重新搜一遍，必在那里！”佟新月冷哼。
“你们答应过的，”王语芹无奈地扭开脸，“是我的东西啊。”
何玉莲的眼睛落在梳妆台旁边的破旧陶瓷花钵上，怪笑：“这真是老手！将钱藏在谁都能看见、却又谁都不会去翻找的地方！”
何玉莲抱起陶瓷花钵要砸。
“不，你不能砸！”王语芹失色惊呼：“妈会知道的。”
何玉莲将花钵小心放在地上，掏出里面的塑料花，从花钵底部翻出一袋钱，掂掂，钱袋一阵稀了哗啦响，“我的妈呀，你还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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