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办手续?”徐富贵手里翻着一本黄历书。
“过了中秋节就走。”徐重阳很郁闷,和阳明秀无法说通,家里人不同意退婚,这个莫名其妙来的婚事,梗在心里。
“那就中秋节前请媒人纳采下聘礼,然后等你回来就办婚宴。啥事都不用你操心,让你哥嫂办就是。”徐富贵果断地说,“你哥嫂不会亏待你,你当初是替你哥去当兵,现在,你哥嫂会给你面子。”
徐重阳张张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爹:“爹,你在看纳采下聘礼日子了?你们不能这样包办我的婚姻啊,咱们现在是新中国,要婚姻自主,恋爱自由!”
“给了你时间相互了解,所以这不是包办婚姻。”徐富贵敲着桌子,态度和他儿子一样坚决,不怒而威,“还让你们俩相处了两三个月,也算是自由恋爱。”
“爹啊!”徐重阳无可奈何地苦笑,“你这是变相的包办婚姻啊。”
徐重阳又转向徐肖氏求救:“娘,你要为我作主啊?!”
徐肖氏点点头:“但凡这阳明秀有点点不足呢,我也就同意你退婚了。可是人家真的算是十全十美啊?就唯一的说她没文化吧,可人家已经在扫盲班学习了。重阳啊,你这说服不了娘啊?我看,还是就按你爹说的办吧啊?你爹和你哥,他们都是为着你好啊?”
“可是那天晚上……”眼看家里唯一支持他的徐肖氏也转了口风,徐重阳无奈地望望家人,垂下头。
“娘觉得阳明秀对你不错。”徐肖氏坚决地点头,“这些天,你都对人家正眼不看,可人家还是低眉顺眼的,也没有任何怨气,这些娘都看在眼里。你说,作为居家过日子的媳妇,你还求啥呢?”
“重阳,你当兵四年没回家,家里给你说下这么一个好姑娘,是你的福气啊!”徐昭明劝道,“当哥嫂的真心不是整你,也不会亏你啊。还有啊,给你办喜事的时候,我会亲自出面请工作组的同志,还有镇上的领导参加的。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他二叔,”刘景玉很为阳明秀鸣不平,“人家明秀可是把嫁妆早就办好了等你回来,你这一回来就要退亲,你说,人家明秀把脸往哪搁呢?”
“可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给我定下这门亲!如果你们当初问我,我同意后又反悔,那是我的不是!”徐重阳呻吟道。
“你大半年甚至一年没写信回来,我们到哪问你呢?那时,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人家明秀就说过,你要是活的,哪怕缺了胳膊少了腿也嫁!大凡是个女子,能这样待你吗啊?”刘景玉很不高兴地说,“总之,这事吧,不能对不起人家明秀。”
徐重阳无法退婚,原本支持他的徐肖氏也因他说不出“正当理由”又倒向支持一边。
阳明秀仍然天天来徐家,埋着头给徐重阳洗衣洗鞋,晚上独自上夜校读书。
徐重阳傻傻地看着在徐家进进出出的阳明秀,显然,全家人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除了他以外。
的确,有妻如此贤惠,夫复何求。
问题是,他另有所求啊。
而他那所求,如天上的月亮一样,若隐若现,忽暗忽明。
新月。
徐重阳有时会会战友,闲暇时就在家读叔叔送的书,包括《岳武穆遗文》,虽然阳明秀的事梗在心里,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转眼秋分到,中秋节也将接踵而至。霜寒露重,再有几天,徐重阳就应该回部队了。
徐富贵要中秋节前请媒人纳采下聘礼,这事成了徐重阳的心病,他既不能离家四年才回家就和父母吵闹,又不能说通阳明秀同意退婚,无奈地拖过一天算一天。
这天,徐重阳从镇上回家,叮铃铃,身后传来自行车声音。
回头一望,是镇上邮递员小刘,这人徐重阳是认得的,又是大嫂刘景玉的本家,两人双双互相招呼。
小刘踩了自行车刹车,跳下来,推着扶手和徐重阳并排走。
“徐排长怎么没回部队呢?”小刘很热情地和他聊起来。
“还有几天。”徐重阳随口答道,“你这送报,累不累啊?”
“不累——”小刘笑着回答,也随口聊天似地,“那天的电报不是叫你紧急回去吗?”
徐重阳呆了呆,“电报?什么电报?”
徐家塘的电报都是小刘送的。
徐重阳一时没反映过来,“谁的电报?”
小刘的笑容凝固,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我——我可是给了大嫂的啊,你部队的电报,是写的机密,我们都是最快送到的。你家的电报,我每次都是最快送的……我只是偷看了一眼,真的只一眼,不过我这没告诉过别人,也不算泄密是吧?你可不能检举我啊,咱们是亲戚——”
徐重阳抓住小刘的胳膊,“什么机密电报?谁发来的?写的啥?”
小刘的五官可怕地扭曲,“天啦,难道大嫂真的没给你?这可算不到我头上是吧?”
“电报上写的什么?”徐重阳来不及理论当中的是是非非,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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