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新月跑到玉莲那里,这些天,玉莲一直负责照顾重伤员和监督刘大柱养伤,“玉莲,伤员呢?”
玉莲从浓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指旁边的刘大柱和伤员:“伤员都在这里,一个不少,我一直守着他们的……”
一个炸弹在附近爆炸,玉莲盯着佟新月,摇摇晃晃地扑倒。
哒哒哒,一梭机枪子弹射来。这次,不是随意扔炸弹,半空中的敌机擦着树梢顶超低空飞行扫射。
从何玉莲身后站起来的刘大柱一脸乌黑,右手拿着他的“翠花”冲锋枪:“老子现在可以用枪!一只手也可以打仗!一班的,能走动的跟上我,看敌人从哪里上来!”
“撤!”徐重阳冲着浓烟中的刘大柱背影吼:“往东撤,不准再恋战!”
刘大柱瞪眼,顺手抓了倒在他脚下的何玉莲扛在肩膀上,也懒得再问理由,却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又撤——撤就撤!”
王永琪跑到徐重阳面前:“排长,北面有个口子!”
“四周都是敌人,敌人用炸弹来炸咱们,还用了燃烧弹,怎么突然留出口子?”徐重阳摇头,“那是陷阱!告诉宁其远往东撤,和友军汇合。昨晚东面有枪声,说明咱们还有人在。现在拼死合在一起或许有条路!”
“好,我找路!三班的跟上。”王永琪带人往左侧突围。
大廖瘸拐着腿冲过来:“排长,我掩护!”
“撤!”徐重阳大吼,“全部一起走!快,不然会被包饺子!”
佟新月扶着一个重伤员冲出浓烟,大廖忙接过伤员。
炸弹形成巨大的烟雾,阻碍着视线。头顶上,飞机低空扫射,子弹呼啸着从人们耳边掠过,到处传来受伤战士的呻吟声。
肖德海一手顶着大铁锅,一手在浓烟中的雪地里摸索着什么。
“班长,咱们该撤了啊!”王武急得团团转,“等会排长他们走远了!”
“我他妈放哪了呢!昨晚睡的时候都还在。”肖德海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自己把东西放哪了,“那三块巧克力啊!”
在佛弥地打坦克时,肖德海捡了三块巧克力洋落儿,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这几天总想找机会偷偷送给佟新月,可佟新月身边一直有人就没拿出手。现在突然遭到袭击,却发现巧克力不见了。
“班长!”王武快急哭了,“他们都走了啊!”
肖德海闻言一惊,爬起身来,跳起脚指着人们消失的地方,“这些没良心的人,如果不是我——”
哒哒哒,树梢上又斜拉拉地扫过一梭子弹,肖德海大叫一声趴在地上,将大铁锅盖死死地盖住自己。
等枪声过后,肖德海才从大铁锅盖下探出头,试探着朝外看,“王武?”他轻声喊道。
王武没有回声,倚坐在一棵被拦腰劈断的偃松前面,双腿张开,傻傻的双眼看着天空。
一团雪粒砸下来,砸在王武头上,他满脸冰雪如花散开。
“我的妈呀,王武,你龟儿子报销了吗?”肖德海吓得浑身如筛糠似地颤抖,恶狠狠地摇晃着王武的胳膊,再啪啪拍打他的脸颊。
“班……长?”王武清醒过来,呻吟着甩甩头上的雪粒,看向自己的裤裆:那里,汪着一滩鲜血。
肖德海小心翼翼伸手进王武裤裆里,摸了摸,高兴地大叫:“没事,你的老二还在!真的还在!是大腿受伤!只是擦刮伤,你龟儿子好幸运!”
“我以为老二没了!”王武恢复精神,定眼一看,又指指肖德海的棉裤。
肖德海被撕破的裤子缝隙里,露出半截巧克力——原来,他将巧克力藏在裤兜里,只是一时慌乱忘记了。
“哎呦!”正因找到巧克力而高兴的肖德海,突然屁股一阵剧痛,伸手一摸,手掌上一把鲜血,咧着嘴惊叫起来:“天啦,我的屁股啊!”
王武傻笑,“班长,你的老二还在吗?”
“你还幸灾乐祸!”肖德海弓着腰,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王武骂,“我好歹是你的班长……”
一双大手从背后将肖德海提起来,随之是一声闷闷的喊声:“胖子,快走!”
“傻大个!”肖德海回身热烈地搂抱着刘大柱,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徐重阳那个寿头——”
他想骂徐重阳那个寿头不够义气不管他的死活,但话到半截便刹住。
他的视线刚巧和他正在骂的寿头徐重阳的视线对上。
“以后别跟上我!”徐重阳脸色铁青,一脸烟尘,枪口朝他挥挥,“还不快滚,敌人马上搜山了!”
“凶什么凶?”肖德海不服地嘟囔道,“我不有大事吗?”
肖德海一手捂着流血的屁股,踉跄着,一手掌控着大铁锅盖在头顶,王武提着没有一粒米的粮袋和什么都没有的空桶,背上铁锨和铁铲,两人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滚。
果然,敌人的搜山队伍从西面压过来,徐重阳只得带队往险峻的东侧撤退。
在东侧密林中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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