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重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彬彬有礼,“请医生给证明我已经康复,可以重返战场。我会配合医院说服我的战友们积极接受治疗。”
“协助我们说服刘大柱手术。这个是首要的。”苏医生微笑,“如果徐连长希望带走他的话,他再不手术就没有机会了,他的肺部淤血在危急他的生命——他是战斗英雄,当初医务兵和前线救护站肯定想了很多办法才保住他的命,你不会听任刘大柱继续病重吧?”
徐重阳点头。
徐重阳丢掉拐杖,慢慢挪步,汗水浸湿了他的单衣,他一步步地挪动步子,下楼,再拐进刘大柱的128病房,坐在他床沿。
小洁和苏医生一同下楼进入病房,假装给别的战士检查,却都竖起耳朵听他俩说话。
“我讨厌手术台,”斜靠床背的刘大柱非常不满地嘀咕道,“我讨厌小大夫拿着剪刀乱戳我!”
“我也讨厌手术台,”徐重阳叹息,首先认同刘大柱的观点,然后再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是他的习惯作风,“可是你要是坚持不手术,那医生就不会给你签字让你出院。然后,如果他们叫小大夫回国,你知道的,她的脾气不是很好,然后她可能就不是拿剪刀了,是菜刀或者别的什么刀,你知道的……”
刘大柱瞪眼,旋即垂下头,可怜巴几地说,“我还要给王大妹子和肖胖子报仇呢!小大夫她不能这样!”
“我当然不许小大夫这样对你!”徐重阳再次肯定刘大柱的想法,很义气地表态,然后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们要一起给肖胖子和王大妹子报仇去!你得马上手术。我认准了,部队会很快出发,可是你不手术,那些讨厌的医生就不会给你证明,然后你就走不了。还有你家玉莲妹子还在前线呢,万一她受伤或者……”
刘大柱咽咽口水,喉咙一阵咕噜,瞪大眼珠:“妈呀,你杂不早说?我手术,我马上手术。”
在一旁的苏医生和小洁相互对对眼神,偷偷一乐。她们根本不知道,高大健壮的刘大柱最怕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叫佟新月的医务兵;他最渴望的就是重返战士保护他的玉莲妹子,为王大妹子和肖胖子报仇。
刘大柱同意接受肺部清淤手术,但他执拗地坚决不同意全身麻醉,倔劲上来,双手叉腰:“你们爱怎么掏怎么掏,反正不能再麻醉,反正我不要变傻子!我还要为王大妹子和肖胖子报仇的”
——嘿,他就认死理:如果全身麻醉影响脑子,他要变傻子了还怎么重返朝鲜?
这一次,徐重阳也无能为力了。连续的手术,刘大柱已经两次全身麻醉了,如果再次全身麻醉,很难说不对他的神经系统产生影响。
他不能骗刘大柱。
因为,如果不能战斗,对刘大柱来说,生不如死。
最后,医院召集各方面专家,请来苏联专家伊万诺夫·伊万重新制订手术方案:从背部穿刺,用针管抽取肺部淤血。
不麻醉进行背部穿刺,这是一个残酷的手术方案,那针管足有筷子头粗,从背部扎下去,全身都如针锥一样疼痛,脑袋如炸裂开,十指痉挛,痛得刘大柱全身汗流浃背,塞在嘴里防咬舌的毛巾也被他咬烂。
第一次手术,刘大柱很快清醒过来。
半月后,刘大柱再次走上手术台。
徐重阳,大廖,王永琪和郭胜利,所有侦察连和通信连的人都在病房等着。
终于,刘大柱手术完被送进病房,看见他的战友们,情不自禁地咧嘴笑:“我就不疼,一点也不疼。”
话说完,他昏迷过去。
“大柱子!”
“傻大个!”
战友们围在他身边呼唤着。
小洁握住刘大柱的手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苏医生掰开刘大柱的瞳孔查看,一脸冷凝:“准备抢救!一定要让他清醒过来!”
拿着各种抢救器械和药品的护士匆匆跑进门来。
病房里各种呼叫声音嘈杂。
“闹腾什么闹?!还是军人吗?”病房门口一黑,一个光光头高个健壮的男子堵住门口光线,他丢掉拐杖,大踏步跨进门。
战士们从中分开。
陇大昌嘴角牵扯,走到刘大柱病床前,弯腰盯着他,突然咆哮如雷:“刘大柱,老子命令你醒过来,你给老子醒过来!老子还要你带队冲锋呢!”
饶是平常人,被陇大昌这么大声一吼,立马就矮矬三分。
陇大昌的咆哮在外二科住院部底楼回荡。
“刘大柱!你给老子醒过来!”陇大昌的眼里有丝许泪花,他俯下身子,朝刘大柱的耳边大喊:“敌人来了,你得给老子冲锋去!你不能死!你不准死!刘大柱,醒过来,冲啊!”
“哇——”刘大柱沉凝的脸色一阵痉挛,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睁开迷茫的双眼,咧着血盆大口,挣扎着想坐起来,傻傻地问:“我冲——我冲——敌人上来了吗?我冲锋!”
病房里响起带泪的笑声。
刘大柱醒了过来,他以非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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