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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与新生 章节目录 第291章 近乡情怯(2)(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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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刘景玉送阳明秀回家,不言而喻,姐妹俩将说些关于徐重阳的悄悄话。

    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徐重阳把行李箱里的两本书和其他东西都拿了出来,里面有宝贵的线装书,是当年上朝鲜战场前二叔送他的《岳武穆遗文》,还有写满战地日志的红色封皮笔记本。

    徐重阳将笔记本拿在手里掂掂,全部放进抽屉里,然后把满床的布鞋全部收起来放在行李箱里。

    这些鞋子,得想法还给阳明秀。可是该怎么说才不能太伤她的心呢?徐重阳有些犹豫,不过反正现在回家了,不打战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解决这些小问题。

    卧房门吱嘎一声,徐肖氏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五年前,徐肖氏还能勉强站立,现在,严重的风湿关节炎让她终日坐在轮椅上。

    徐重阳走到门前,弯腰哄他老娘:“娘,现在很晚了,你得睡觉了,我明天再陪你说话行不行?”

    “不行。”徐肖氏推着轮椅进屋,返身阖上门,“万一明天早晨你又走了呢?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发一封电报回家。”徐肖氏坚决地说,“从现在起,我每天晚上都要守着你。”

    徐重阳啼笑皆非,“娘,我真的转业了,我不再回部队了。”

    “我知道——可要是部队命令下来了,你不又走了吗?”徐肖氏坚决地说,“上床,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徐重阳无奈地苦笑,弯腰去抱他娘:“娘,我都二十好几了,你还守着我睡觉?来,我送你回卧房好不好?”

    “脱衣服!”徐肖氏吼道,伸出手里的拐杖点点徐重阳肩膀:“上床睡觉!”

    徐重阳无奈地脱外衣,最后,他举起双手脱下圆领套衫。

    ——一道道紫红色的疤痕,在刹那间,映入徐肖氏眼帘。

    轻呼一声,徐肖氏伸手捂了嘴,“过来,儿子”,她哽咽道。

    徐重阳走到徐肖氏面前,蹲下,将头伏在她膝盖上,轻声呢喃,那声音,如年幼稚子:“娘,我没事。我活下来了。”

    徐肖氏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背部纵横交错的伤痕,泪水无声地落下:“我儿,你受了多少罪啊。”

    “我真的没事。”徐重阳仰头看着徐肖氏,“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还有伤痕吗?”徐肖氏忍住泪水,抬起头,“我要知道,我要全部知道!你是我儿子,母子连心,我要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少伤!把裤子脱掉。”

    “娘!”徐重阳站起身,看看徐肖氏态度坚决,只得慢慢脱下长裤。

    徐肖氏不再流泪,她看着儿子身上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疤,坚决地点头:“我就知道你受了很多伤,那些日子,我的心总是疼,我每天都不能入睡,只要睡下就听见你在叫我,我真的能听见——”

    “娘,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流泪了;答应我,不要再心疼;答应我,保重你自己。”徐重阳穿好衣服,弯腰抱起他娘:“现在去睡觉,我保证,明天起床你还能看见我。我以后会乖乖地呆在你身边,给你养老送终。”

    “我明天睁眼就要看见你!”徐肖氏肯定地说,“不然,我以后就不再吃饭,不再睡觉!”

    徐重阳抱着徐肖氏回她的卧房,点头,“我保证”。

    第二天早晨,徐重阳还在床上,徐肖氏的轮椅已到了房门前。

    徐重阳忙打开房门,对徐肖氏展颜一笑:“瞧,我说过我在的。”

    徐肖氏一夜没睡,红肿着双眼,伸手摸摸他儿子的手,“那我现在就在这屋里睡觉。”

    跟在徐肖氏身后的徐富贵叹口气,“老太婆,你这是要将你儿子揣在口袋里啊?你闹腾了一晚,连我也没得睡啊。”

    “儿子重要还是睡觉重要?”徐肖氏验证她儿子没离家,真的还在家好好呆着,坐在轮椅上立刻沉沉睡过去。

    徐重阳把他娘抱上床。

    徐家的日子,因为徐重阳的回归热闹而喧嚣,这种喧嚣一直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安静下来。

    阳明秀现在是镇上毛巾床单厂的女工,如同五年前一样,除上班和读夜校以外,她每天准时在徐家出现,帮助刘景玉做晚饭或带孩子,把徐家家务拾掇归整好。

    如果夜校要上课,她就先去夜校学习,然后再回自己的家。

    她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她不主动找徐重阳说话,只是徐重阳换下的衣服啥的,她依然会抢着拿去洗,晾干后又叠得整整齐齐地给他放床上。

    他们相敬如宾。

    徐重阳决心解决这桩悬了几年的婚事,他对阳明秀心生愧疚,更觉得对不起还在朝鲜生死未卜的佟新月。

    在阳明秀回家的时候,他主动提出送她。

    阳明秀站在门前,等候徐重阳跨出门才相跟着走。

    她默默地走在他身后。

    走过冬歇的稻田,徐重阳侧身:“你走前面吧?”

    “我就走你后面好。”阳明秀温柔地说,“你是战斗英雄,又是副镇长,我怎么可以走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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