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真好听,”刘大柱喃喃地说,艰难地扭转身子,“不是我家小援朝叫的吧?”
翠花抱着小援朝站在舞台侧边,众人朝翠花怀里半岁左右的小援朝看看,哄堂大笑。
——小援朝乳牙都没有生,哪能叫爹呢?
那小援朝兀自拍着小小的胖手,嘿嘿自乐。
嘎嘎嘎,哈哈哈,学校操场上空笑声回荡。
各单位的先进个人颁奖继续。
掌声一遍遍响起,如潮水涌动。
轮到阳明秀上台,是刘大柱给她颁奖。
阳明秀拿着奖状很激动,她不停地给刘大柱鞠躬,转过身来面对观众,她热泪盈眶,“我觉得,这张奖状应该授予血防站和镇卫生院的医生、护士,应该授予佟医生和何医生......”
“我也是这么说的。”颁奖人刘大柱大嘴一咧,嘿嘿笑,然后看阳明秀的眼光有些走神,痴痴地。
阳明秀长胖了,圆润的俏脸,气质端庄。
观众掌声如雷。
阳明秀走下领奖台,回到毛巾床单厂同事中,郑妮妮和徐光伟等人都向她竖起大姆指。其他几名病愈出院的病人也获得镇政府的表彰。
“是刘大柱亲自为你颁奖的呢!你真了不起!”郑妮妮高兴说,“而且,你明年一定能获得先进团员荣誉!”
“重阳说给我颁奖,是因为我积极配合了佟医生。”阳明秀开心地笑,“快看,小焰秋也上台领奖了——呀,是镇长给小焰秋颁奖。”
徐焰秋和几个小学校的同学也都患了血吸虫病,在何玉莲的主持治疗下痊愈出院。
“现在该我领奖了!”郑妮妮正正衣襟,跑上台,作为徐家镇毛巾床单厂团支部书记,她一直带领团员为血防工作志愿服务,参加防洪抢险,到福利院看护寡妇湾的罗大娘。为此,毛巾床单厂获得先进团支部荣耀称号。
为郑妮妮颁奖的是副镇长徐重阳。
“我们毛巾床单厂团支部是最棒的!”接受奖状,郑妮妮面对观众,振臂高呼:“我们明年还要更上一层楼,争取出席县里的表彰——毛巾床单厂的团员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有!”毛巾床单厂的青年和团员们齐声呼喊,群情沸腾。
潮水一般的掌声在徐家镇上空响起。
血防站的曾站长,镇卫生院的罗院长,等等,都作为先进单位代表上台领奖。
颁奖结束后,联欢晚会开始。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舞台上却久久不见人影。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当一个甜美的女声从人群中响起来的时候,观众刹那间转向那唱歌的姑娘,她有着一头大波浪的秀美长发,端庄美丽,身穿志愿军服装,她缓缓走到刘大柱轮椅前,嘴里唱着他熟悉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
刘大柱喉头涌动,面目表情激动。
这是阳明秀。
晃眼看过去,此时的阳明秀与当年修理山上的文工团员王语芹倒有些相似,尤其是在佟新月和何玉莲的指导下,阳明秀的言行举止,优雅而大方,仿佛王语芹再生。
歌声从她小巧的嘴里如泉水流淌,美妙动听。她走向刘大柱,非常自然地推着刘大柱的轮椅,缓缓将他推向舞台中间。
一群群志愿军战士跑上台,他们围在刘大柱面前,凝神倾听。
停下轮椅,阳明秀一边唱歌一边在刘大柱面前蹲下,仰脸望他。时光倒流,那神情,更与当年王语芹对他一见钟情的倾慕眼光如此相似。
军歌唱完,阳明秀又唱起《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刘大柱的眼泪流了下来,最难忘却那些烽火岁月,最难忘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深情。随着曲律,他缓缓开口:“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一群群青年工人,共青团员跑上场,他们如同当年修理山最残酷防御战中的战士,在血与火的历练中,倒下,再坚强站起来,再继续战斗。
无数的往事涌上心头,刘大柱深情款款,凝目远眺,在歌声中,他亲爱的战友,亲爱的姐妹一个个向他走来;在歌声中,烽烟滚滚如眼前,往事历历在目......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站在旁边的佟新月身穿志愿军服装,悄声问徐重阳,“怎么会用阳明秀扮演王语芹?”
“如果还有什么能让刘大柱延续生命,那就是对往日烽火岁月的追忆,以及对小援朝的留念。”徐重阳此时也换穿了一套崭新的军服,他的身后,是镇里的基干民兵,这些民兵也都穿着志愿军服装。
为了组织这个盛大的晚会,徐重阳特地请来了县里曲艺团的编舞老师。
浓密的森林中,一群毫无希望的战士在雪原中艰难跋涉,一点星星之火照耀着大家前进......
刘大柱热泪横流,他的歌声不再雄浑,中气不再充足,他气息不匀称,但他仍一首又一首地唱下去,如同当年在修理山坑洞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
>>>点击查看《重生与新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