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饶人啊。”我听见尹寻语气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脑袋靠在车窗上,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分明我也没说什么的。”这是我的心理活动,没有说出声来。
“你应该知道一会儿会聊的话题吧?”尹寻这样问我,话说得并不清楚,只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个话题应该谈不到的吧?适合吗?”这是我之前的想法,对着尹寻脱口而出的过程中,却因为尹寻话里透露的观点而有了些许的动摇。
“就像我之前教给你的,当谈论到你时,回应时只需要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知道吗?”尹寻的语气并不算什么谆谆告诫,但是,我却能莫名地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了奇怪的联想,难道他是为了教我这个专门来的?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完全可以电话里告诉我啊。
总之,对于尹寻做什么事情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这件事我是一直想不清楚的。不是不想,而是压根想不清楚。
他的脑袋里面究竟存储了一些什么?
我只能知道,他做事的风格是那么的简单利落。任何事情被他处理起来,都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样。
其实,他比我更适合成为乐正的影子杀手吧。
思考着思考着,我的脑袋不受控制地过渡到了这个话题。
“你不会是因为我身体的关系,才拒绝了乐正抛出的橄榄枝吧?”我这样问他。
“你很适合,不要胡思乱想。”尹寻听我的提问之后,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话的声音,跟他平时一样,有距离感,听着又带着理性的感觉。
“可是我觉得你更适合。”
“你的这些想法,实际上非常无谓。”听尹寻的语气,我就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的任何想法都会被视作愚蠢。想到这一点,我生气地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的后脑勺,也不想再说点什么。
“后备箱里面有给准备好的礼盒和鲜花,跟上次一样,我负责送进去就好了。”尹寻交待着今天的流程。
“好。谢谢你。”尽管我很不想说,但还是从牙缝里面硬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不用谢我,都是洛老大吩咐的。”
“你干脆说是洛老夫人和小微阿姨交代的好了。”我没好气。
但我没想到,这句话却莫名戳中了电线杆的笑点。
尹寻在驾驶位置上笑得一抽一抽的,这可能是我见过的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了。
“有那么好笑吗?”我不禁皱眉。
“好笑啊。”
“你的笑点不是很高的吗?”当然,电线杆那么高,笑点能不高吗?这是我对自己的问题的回答。边想着,边自己也乐起来。
“谁跟你说的?只是,笑点可能比较怪罢了。”尹寻说完顿了一顿,“你又在高兴个什么?”
“没有没有,”我矢口否认,“你的笑太有感染力了,太有感染力。”说到这,我又重新无法遏制地大笑起来。
等这一轮谈笑风生结束了,我远远地望见洛家豪宅在冲我招手。
我脸上的笑意,还是渐渐地自我消散了。
车里面又恢复了以往的静默。
我想我还是多少有点紧张,没想到,这一次来的感觉跟上次的感受多多少少,还是重合在了一起。而且,上次因为是傍晚时分来的,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偌大的院子看得并不算真切。今天,中午之前,深秋的阳光明媚,院子里面多样的树木,在这个季节像是有不同颜色的花朵一样,各种颜色,挥洒得非常热烈,浓郁。
“好看。”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评价。
“好看?”尹寻不解。
“我说,洛家可真好看。”我重新解释了自己的话。
“嗯。”尹寻只是回应他听到了,这一声“嗯”,听不出来是赞同,还是反对。
“想紧张的话就尽管紧张吧。”尹寻还是很容易就感受到了我周遭散发的紧张感。
“这次多多少少还是比上次好很多的。”这个回答,也算是我在给自己增加点心理安慰。
这次跟上次不同的,大概就是,我时隔很多天,重新见到了洛老大。
“小函来啦?”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是,我因为称呼的问题,在如何回应他上犯了为难。
所幸的是,这个时候,小微阿姨也跟上了他的脚步,出现在了我面前。
“小函怎么这么瘦了?”
“小微阿姨好,好久不见。”
“哎,太瘦了,太瘦了,跟之前都不一样了。”小微阿姨拉着我的手,非常温柔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洛老夫人并没有出现。
所以,今天我要面对的只是洛老大夫妇?我心里犯着这样的嘀咕。
“奶奶跟凌儿出门逛街了,一会儿估计就能回来,咱们先吃饭吧,不用等她们了。”洛老大的话不是在解释,而是在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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