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秦 雁门关军营 第三章 品茶论战（一）(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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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锋单身来到雁门郡，雁门郡是赵国北疆最具规模的大城，经李牧的多年经营，城环四面布有护城河，建于一块开阔的平原上。主城只有赵都邯郸三分之一大小，亦分外城、内城两重，四面开六门，内城的布局一如邯郸。在沿袭赵国文化基础上，融合了北方匈奴等游牧民族的习性，郡中不时还能见到游牧民族的帐篷。雁门郡城防坚固，城体高达六丈，以坚硬的石岩筑成；城墙上每隔三十丈便有一处高箭塔，备以强弓，大大增加城墙的防御力；城门宽逾一丈，厚实坚固，想以冲车攻破，是难于登天。卫锋进得城门，一队队装备精良的赵军，四处巡逻，以防城内骚乱。

    多年的军营生涯已使卫锋有着从容不迫的军人气度。他通报了姓名，李牧传令召见，他径直入了座落在雁门郡城南的大将军府，龙形虎步的穿越了数道门庭，终是来至将军府的大厅。大厅内立了一个青年将军，皮甲铁盔，虎虎生威。近五十名随从，刀光斧影，肃杀生威。

    卫锋见了这等阵势，暗道：“将军若还在记恨，杀我也不须埋伏五十名刀斧手。”青年将军没有善意的瞥过他一眼，应付道：“庞援，上将军麾下大将！”庞援是大将身份，与卫锋的顶头上司司马尚同一军衔，比卫锋要高出一大截，卫锋忙施以军礼。

    庞援显是瞧不起卫锋这小卒，不耐烦与他多作应付，挥手道：“请！将军邀你在后庭院品茶。”茶是当时稀有珍贵之物，产地仅在蜀中，一般作为贡品进贡给大国王室，寻常军士见之都不易，遑论品尝？

    上将军府的正阁环池而建，遍植巨松，苍松滴翠。阁内朱栏纱窗，画刻雕梁，典雅高拙，气势不凡。卫锋由庞援引路，绕过池水缭绕的小道，来至临池的小亭。亭内铺着大张厚软的白地毛毡。亭内石桌旁放着一小铜鼎，沉香熏烟由炉内升起，又四处飘散，烘得亭内轻纱薄雾。

    他正要步入，一女婢道：“请更鞋浴足！”另两个女奴抬上木凳与水面满是花瓣的小木盆。卫锋本是无拘束之人，未料到还有此番讲究，无奈脱鞋，将双足浸入中，一股暖意直入心坎，暗道：“上将军果然懂得享受。”他得李牧郑重其事的招待，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直至现在，他仍是摸不透李牧的想法，心底坎坷不安。

    他与庞援浴过足，系上由女奴递来的纯白步履，踏着木桥，直抵小亭的地毡外。庞援冲小亭内行过礼，便大步入内，入了侧席位。卫锋却没有他的随意，止步道：“属下卫锋拜见上将军。”李牧身着白锦长袍，席毯而坐，眼神深沉而专注。他身旁一女，十一、二岁左右，淡绿长裙、白色贴身小衣外披绿翎裘，赤足卷缩在长裙内，若隐若现，闲适自在，美目盈盈含笑，瞧着小亭外恭候的卫锋。

    卫锋与她目光一对，心生暖意，在苦寒的北疆，他还没见过这般诗情画意的女子，虽年龄幼些，却有着挡不住的少女风情。李牧厚重的声调缓缓传来：“卫锋，不必客气，入坐！”他能知卫锋的名，可见平日也是多有了解。

    卫锋席地而跪坐，上身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小案几上两侧端放着黄绿方格纹的鼎，地毡一侧的铜鼎里盛着水，正以微火加热。

    李牧望着袅袅生烟的铜鼎，道：“知我为什么招你前来？”卫锋茫然的摇摇头，道：“属下愚钝，请将军示下。”李牧正色道：“你四年前的话应验了，长平之战赵军果是因出击而大败。”卫锋若非凭着先知先觉的本事，凭他本身的见识是料不到赵军长平之败。

    他不敢太过居功，忙谦逊道：“是属下情急而胡说。”李牧脸色一沉，道：“若换作是你，长平之战会怎么打？”以李牧上将军之尊，岂需要问卫锋军营之事？卫锋知他是在疑惑当年的一番话是信口而言还是胸有大计，若一句话不慎，会引出他截然不同的判断，恐怕一生的前途也会由此而断送。

    机会是属于有准备的人，卫锋为出头数年来已多次反思过长平之战的始末。凭着来自21世纪对长平之战的研究，再结合在军营几年了解的实情，他早就备有一番深刻的说辞。出头的机会到来之时，他岂会错过？整理整理思绪，好整以暇的道：“我会采大将军廉颇的死守之策。”他道出的这番话，便如同嚼蜡一般无味，战后任谁人都知赵国不该出击，而该死守。一边的庞援冷笑一声，对他的说法是嗤之以鼻，极为不屑。

    李牧未留意庞援对卫锋的轻视，盯着眼前一脸从容的年轻人，沉声道：“赵国的物产不如秦，战事拖延不决，先消耗不过是赵而非秦。”李牧所说的乃是实情，秦得巴蜀、关中天然粮仓，军资富庶；而赵国尽为北疆苦寒地，还要时常应付匈奴人的侵袭，难望秦之项背。所以赵王才会严令一意死守的廉颇速战，更令赵括代为领兵，以致全军溃败。

    卫锋正容道：“将军所言甚是，赵国兵不如秦，所以长平之战本就不该打，小打小败，大打大败。”李牧的目光瞥过茶器，落在卫锋的脸上。庞援忍不住的道：“事后谁都知不该打！”李牧侧头瞪过庞援一眼，不悦的道：“何须性急？”庞援被他轻声呵斥，忙收声不语。

    李牧的目光再次移向卫锋，道：“你是大赵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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