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停在曙光时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冰点(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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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因强压情绪轻轻颤抖。

    小琪愤恨地一抬脸：“他才不是外人！！”这句话跟手中的塑料水杯一起砸了过来。杯子穿过两人之间，摔在地面，反弹，受惯性向前一段距离，停在墙边。

    “……你又发什么神经？！”女人正要冲过去，被杜笙哲一把阻拦。

    童小琪掉着泪，双目直锁母亲，步步走近。她又哭又笑，指着自己，说：“你真的知道我的痛苦吗……”

    “小琪。”杜低声叫人，女孩儿抬头看他，他向她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人尽量克制下自己，不要冲动。

    女孩儿紧咬下唇，第一次违背他，瞪向母亲：“从我患病开始，到你知道我患病，把我送去住院，再到出院，你从来都不了解我内心积压了多少痛苦，也永远不会理解。出院以后，在生活中你反而因为这个病更加约束我。”

    她声音都抖了，说母亲已经完全曲解了这种病，她要是有任何负面情绪和想法，母亲会觉得她是病发了。

    “我不能哭不能难过，否则是复发了，我不能抱怨，否则是复发了，我不能发脾气，否则也是复发了。我得时刻笑着，时刻开心，才看上去是个‘正常人’对吧？来你告诉我，再正常的人，包括你自己！你能说没有些负面情绪？”她压抑得呼哧直喘气，“你一直都在强制我。对啊，我从来都没有正常过！”

    小琪转身用力一捶墙，斜视母亲，说，“我恨你”。

    琪母僵在原地，从小到大，她从没听过女儿说这三个字。下一秒，女人猛地一撞，力道之大，杜笙哲一趔趄，险些没挡住，他一手拦琪母，一手护她。

    这一边，琪母控制不住地暴跳如雷，指着，咒骂着，全然失去理智：“你是不是恨我生了你，啊？是不是恨我把你生下来？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

    杜笙哲愤怒一甩胳膊，推开琪母，整个人挡在女孩儿身前，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青筋爬上他的脖子，突突地跳。

    “到底要怎样才罢休！”又吼一句。

    气氛很停顿了一下，琪母瘫坐下去，情绪令青年全然不顾大局，一转身，拉上女孩儿，推门正碰上她的外公闻声赶来，他看都没看，一手带着俩行李箱的把儿，离开了。

    身后屋里传来女人摔东西的叫骂声。

    ＊

    两人打车去了稍远的地方找了宾馆安顿下，打算次日启程回城里他家。

    一路无言。

    直到去外面吃晚饭，路上，杜笙哲揽上她肩膀，疲惫地笑笑，说一直都不吭声，是不是被吓着了？

    女孩儿仰着脑袋看他，“嗯”了声，说“第一次见你发那么大脾气”，又说，“其实没关系，只是阿哲平时太温柔了，好像什么都触怒不了你，这样一来对比太强，就，挺震撼的……我怕你气坏身体”。

    杜低下头，叹口气，他说感觉那个人都不是他自己了：“一直以来，我很少这么愤怒过，你妈妈对你说的那句‘去死’实在是剪断了我最后的忍耐……呼……”他抬手揉揉太阳穴，“愤怒是很可怕的东西，是每个人体内都住着的魔鬼。”

    他现在冷静多了，认为那时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太情绪化”，包括对女孩儿的外公视而不见，都是一时情绪所犯下的错误，“但先冲动的是阿姨，我又不得不如此。”

    她说自己能不能这么理解，“阿哲这次是为了我发了脾气”。

    “是哦。”杜笙哲手放人脑袋上，揉一揉，“哪怕对方先动手打我，都没多大关系。小琪是我的软肋。”

    ……

    回到宾馆房间，杜笙哲接连打了几个瞌睡，说撑不住了，先去洗澡。

    等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了，小琪偷着摸他放一边充电的手机——上次他趁人睡着用她的手机，虽说是打电话说事，完后他翻看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也没问，心里怪不平衡的；再者，恋爱中都说“没有一个女生能笑着从男朋友的手机里走出来”，她不信这个邪。

    阿哲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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