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的几日,江蓠便一直在承晏宫中度过,尽职尽责地做着楚王司元白的贴身宫人这样的工作,每日端茶倒水,洒扫焚香,虽不算繁重,但总是少有空闲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潜出承晏宫查探,可司元白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他总能恰到好处把她安排到人手众多的地方,让她难以暗中动手,至于夜间,那就更加难说了,司元白不知向人交代了什么,棠华在她房门外落了把大锁,到就寝的时候就给她把门锁上,让她出不得门。
但江蓠一向十分机警,就算这种情况下也曾偶尔抓到过两三次脱身的机会,可她一路奔至勤政殿才发现,唐拂的住处早有人重重把守,出入皆有几十个高手相随,把她重重护住,她就算插上翅膀也难潜入。
“珠儿?珠儿!”
一声声唤惊起正扶着扫帚发呆的江蓠,她回过神来,忙屈身向来人福了一福,道:“棠华姑姑。”
棠华无奈地摇摇头,在她看来,这个“徐珠儿”性子机灵,办事也牢靠,可就是一颗心稳重不下来,楚王殿下明明有意于她,她却时常心神不宁,根本不将殿下的示好放在心上,棠华自己提点过她几次也不见成效。
“洒扫的事用不着你做,我不是交代过,殿中的香料由你来换吗?还不快去。”
“我先前不是……”
“殿下午睡已醒,自然要换个提神的香料,否则午后如何处理朝政?”棠华一把抢过她的扫帚,素手一指,道,“去啊,怎么这么愚钝呢!”
江蓠安暗咋舌,但也不想同这位掌事宫人有什么龃龉,只得照吩咐往殿中去。其实哪里用得着换香?棠华不过是寻个借口让她守着司元白去罢了,江蓠面对这种命令,心中总是十分无奈,她没法向棠华解释半句,又违抗不得,只得苦着脸老老实实去做。
入得内殿,司元白已经起身,两名宫人捧着衣服要替他更衣,他见江蓠过来,忙招手道:“让珠儿来吧。”
江蓠忙后退半步,福一福身,道:“婢子是来替殿下换香的。”
司元白冲她招招手,举手投足都是不容置疑之意,那两名宫人会意,各自把衣衫往江蓠手中递,江蓠推拒不得,只能接下,就见那二人已经退了出去。
别人会看眼色虽好,可看的不是自己的眼色就让人有些不快了。江蓠把方才为奴做婢的那套礼节通通卸下,冷脸看着司元白道:“你还真是不怕我杀了你?”
“怎么会?阿芜的目标是唐拂,杀我没好处,还会惹旁的麻烦。”
司元白伸伸手臂,示意江蓠过来帮自己更衣。江蓠愈发烦躁,直接把衣衫抖开就甩到他身上,正欲退下,却被司元白抓住手臂。
“不怕我告诉棠华,让她罚你更重?”
江蓠面色一白,棠华虽不会对她下重手,到底还是有些麻烦,她只得忍气吞声,把那件外衫重新拿起,替司元白好生穿上。
司元白仿佛极其享受这个过程,途中并未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江蓠。待到所有衣服都穿完,他伸出食指勾住江蓠的下巴,喟叹一句道:“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你总以一张假脸对着我,真是叫人不快。”
江蓠不欲同他辩驳,抬手拨开他想要退去,他却不依不饶地拦着她,道:“好歹给我看看,阿芜比先前是胖了还是瘦了?”
说着又向江蓠的腰身打量起来,道:“看着是瘦了些许,是北边的吃食不好?还是来了宫里有些过不惯?若是不惯,大可对我交代,毕竟,你将来是要长久地生活在这里的。”
江蓠被他的絮叨惹得心烦,不禁抬高嗓音辩驳道:“我何时说要长久生活在这里?!”
话音才落,忽听外面一声通传道:“启禀殿下,江大人求见。”
江大人?
江蓠猛然想起来,这个南边的小朝廷里,姓江的又能同司元白扯上关系的,只有她师父江浩邈一人!
她轻轻一咬下唇,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小时到大她都与师父关系极好的,可再想到一年前江轻尘死去的样子,她又觉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师父。
司元白忙向外回声道:“本王知道了!”
说罢,抬脚向外走去。
江蓠的反应慢了半拍,此时才想起,作为贴身宫人她自然也要跟了去,只得随在司元白身后,冷不防司元白停住了脚步。
“阿芜可真小气,我纵是看看你的脸又能怎么样?”
他突然抬手在江蓠面上拂了一下,趁江蓠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先出去了。
江蓠忙跟了出去,远远就见江浩邈正躬身在外头候着。她忙低下头,做出副谦恭的奴婢模样,视线的余光瞧着司元白客气地还礼,亲将江浩邈扶起来,道:“师父何须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吧。来人,拿椅子过来给江大人坐!”
几名小内监忙搬了椅子出来,江浩邈忙忙告谢。江蓠何曾见过师父对旁人这般谦恭的模样?一时间心绪复杂,转过身的瞬间却见司元白看着她,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拂了一下,像在暗示她什么。她不由抬手也在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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