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歌原本就歪躺在床边,反倒是段子恒在为他们三人收拾行李,穆景晨进去的时候,段南歌动也没动,只转了转眼珠扫了穆景晨一眼。
'我只是不喜欢那些虚伪的说辞,小国师与我也算是旧相识,有话不妨直说,不然我可就只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敷衍小国师了,当然,若小国师不介意,那就当我刚刚说过的话是自言自语。'
'夫人恕罪,我只是没想到一别经年,夫人的心性却分毫未变。'还是跟当年一样自信自若,让人看了就觉得她有些嚣张。
'怎么可能会变,'段南歌低眉浅笑,'这些年我又没吃过什么苦头,反倒总是有人宠着,如何会变?'
没人请他坐,穆景晨甚至觉得段南歌和段子恒都不会友好地请他坐下,于是就无礼一回,自己走到桌边坐下了。
'可我听说夫人随五爷去往吴州时一直辅政,后来身怀六甲却先后奔波赶往天宋京城和南楚,好不容易抵达了南楚,又因为生产而昏迷不醒。'
这还不算吃了苦头?
段南歌轻笑一声:'小国师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你这么关心我,我有些怕。'
穆景晨面色微窘:'身为国君辅臣,我自当了解天下大事,夫人与五爷在天宋地位尊贵,我自然要更关注二位一些,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无妨,'段南歌柔声细语道,'谁在邻国还没有一两个细作啊,这有来有往的,我怎么好意思去责怪别人?无妨。'
穆景晨哑口无言。
见穆景晨语塞,段南歌的笑容越发甜美:'刚刚我就说过,小国师与我说话最好是有话直说,若论口舌之争,小国师怕是比不过我,我可是成天到晚都跟那个廖五爷在一起。'
'夫人所言极是,受教了,'穆景晨决定听从段南歌的建议,'那么恕我直言,敢问夫人留在我北凉的大营里,所图为何?'
段南歌笑笑:'这得问你们陛下啊,我也想知道他为何非要留我?'
穆景晨眼神微闪:'是夫人说要有话直说,我诚心发问,夫人怎能出尔反尔地来敷衍我?'
'我只是要你直言,可没说我会直言,'见穆景晨变了脸色,段南歌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小国师若想让我说句实话倒也不难,咱们定个规矩如何?'
'规矩?'穆景晨不解,'什么规矩?'
段南歌不急不慢地起身,款步走到桌边,在穆景晨对面坐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据实相告,而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必须以实相告,如何?'
微微一愣,穆景晨轻笑出声:'夫人还真是不吃亏。'
'生意人哪有爱吃亏的?'段南歌低眉浅笑。
想了想,穆景晨点头道:'好,这倒也公平,那么是夫人先问,还是我先问?'
这女人会问的问题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规矩是他只需要以实相告,却并不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问吧。'段南歌十分大方地让穆景晨先问。
规矩已经定下,这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于是穆景晨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夫人为何愿意被困北凉大营?又为何答应跟我走?'
'这是两个问题,'段南歌柔声细语道,'数万大军压境,我心里慌啊,若不弄清你们的目的,我寝食难安。你们为何留我?'
穆景晨道:'因为你去过雷氏。'
据说雷氏藏有秘宝,陛下想要那秘宝。
段南歌一愣,旋即了然:'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总是想不通。'
'夫人为什么答应陛下要跟我走?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要跟我去哪儿不是吗?'
段南歌耸耸肩,坦然道:'因为我斗不过你们陛下,所以想换个人欺负。'
'……夫人还真是直言不讳。'穆景晨心中无奈,'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夫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转了转眼珠子,段南歌问道:'你们陛下属意的储君是哪一位?'
穆景晨愣住:'我以为夫人会问陛下有没有攻打天宋打算。'
'可我喜欢出其不意。'段南歌浅浅一笑,'答案呢?'
叹息一声,穆景晨总觉得自己是着了段南歌道儿,他只是想问清段南歌的目的,段南歌要问的却都是北凉皇帝的心意。
'从始至终未曾变过,'趁着段南歌还没有追问,穆景晨起身,向段南歌作了个揖,'抱歉叨扰夫人休息,景晨告辞。'
话说完,穆景晨没等段南歌回答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穆景晨的背影,段南歌哂笑一声:'溜得可真快。从始至终未曾变过吗?'
段南歌转头看向段子恒:'北凉现在的太子是哪位?'
段子恒道:'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据说当初北凉皇帝并不想立他为太子,但他是北凉皇室的第一个嫡子,满朝文武都劝北凉的皇帝不能坏了祖宗规矩,北凉皇帝这才立了三皇子为太子。'
'哦?'段南歌挑眉,'北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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