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苏荷的忙碌中,过得很快。
转眼间冬尽春来,积雪化尽。
山上树叶的枝条,全部涂上一抹葱绿。
各种叫不上名的野花,也次第开放。
回春堂内院里的几棵桃树,也到了结果的年限,开着满树粉红的桃花。
天上漂浮的云朵,也不再手撕似的,这一条那一抹。
而是悠闲地聚成了朵,任由清风裹挟着,在蓝天上飘来荡去。
乐果娘的羊汤馆,倒是没有冬日那么红火了。
不过好在苏荷有的是办法,又教她把那羊杂凉拌了,做成各种下酒的凉菜。
生意倒也不错。
李待制已经能起来走动,虽然动作迟缓些,恢复健康倒指日可待了。
他让夫人把那聘礼好好的重新准备了一下,就等着挑个好日子,亲自带着儿子去回春堂二下聘礼。
要把苏荷娶回家做儿媳妇。
李纲的书也读的越发刻苦,今年乡试过后,明年就是殿试了。
他的目标就是在殿试上一举成名,捞个一官半职的回来求娶苏荷。
而回春堂里,来做绝育手术的娘子,越发的多了起来。
都是些贫苦百姓,家里养不起孩子,来寻求解决办法的。
自从苏荷给那些娘子普及避孕知识,推行羊肠避孕法之后,最近溺死婴儿的现象,倒真的少了不少。
唐紫萱对于这种外科手术,已经相当的熟练。
甚至苏荷不在的时候,她已经能够给人做手术,甚至坐堂诊病。
清风镇的有些人家,一开始的时候,还不太相信苏荷的绝育手术。
可是见那些做了这种手术的,休息个六七天就没什么事了。
好了之后和正常人一样,什么活都能干,人也好好的,这才不再怀疑苏荷的本事。
甚至勾栏院的老鸨,见那几个做了这种手术的姑娘,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就动了让她手下的姑娘,全部做了这种手术的心思。
这日,勾栏院的老鸨带着几个人,送了一个姑娘来。
一进回春堂的屋门,就把苏荷扯到一边道:“苏郎中,我这新买来个姑娘,她自愿做那种绝育手术,您现在有时间就给她做了吧。”
“自愿?”苏荷有点不大相信,因为她分明看着是勾栏院的两个护院,押着那个姑娘来的。
虽然姑娘身上的衣袍穿得厚,可仍旧看得出来,她的手是被反绑着的。
哪有被人捆绑着做这种手术,却说是自愿的!
再说新来的姑娘,谁情愿在勾栏院里头做事,那都是寻死觅活,伺机逃跑,实在是被逼无奈了,才留在那里。
苏荷仔细的打量了那个姑娘,见她身材比较壮,这一点和大宋的女子非常不同。
大宋的女子,因为很少做那些体力活,所以一般都削肩,身形也比较纤细。
而对面的女子,脸型也比较圆润,皮肤略黑,颜面扁平,鼻梁不高,眼睛细长,鼻子也较长而扁。
颧骨上红润的肤色,像是抹了腮红。
再一细看,却是两片高原红。
苏荷心里一动,这女子的样貌,分明是游牧民族特有的长相。
想到游牧民族,苏荷最先想到的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金国。
虽然她现在已经换上了大宋女子的服饰,可是怎么看,也和身旁的那些娘子不一样,这女子肯定是金国的人!
唐紫萱似乎是也看出了这个不同,和苏荷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苏荷不想给回春堂惹麻烦,也不想得罪勾栏院的老鸨,只好说道:“那个……我们做这种手术也是有条件的,不是谁都可以做。
这位娘子年纪才十七八岁,做这个手术最少也要三十多岁才可以。
对于那些正处在黄金生育年龄的娘子,我们是不可以做这等事的。”
“苏郎中,你们回春堂害怕钱多了咬手不成?
你是郎中,只管按照病患的吩咐来,后果我们自负!”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重重的放到柜台上,看着苏荷。
苏荷瞄了眼那女子紧咬的嘴唇和满眼的哀怨,果断的对老鸨道:“方妈妈,我们回春堂要赚钱不假,可也不能什么缺德钱都赚。
这娘子年纪轻轻,就断了她将来做母亲的路,这缺德事我们回春堂做不来。
我们做的那些手术,都是家里贫困,养不起多余的孩子,甚至孩子生下来也要溺毙的家庭。
还有你们勾栏院里那些姑娘,自知脱身无望,又不想因此送命的,给她们做这种手术,那是帮她们。
可是这个娘子年纪不大,又刚被你们勾栏院买来,她必是不甘心做这种事情的。
要是这时候我们给她做了绝育手术,那是缺德,这种事我们不干!”
老鸨咬咬牙,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上,一起推到苏荷面前,“苏郎中,这回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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