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朽解衣露坐,贪风纳凉,还饮用了大量的冰水。
回去之后,到了半夜突然爆下急泄不止。
到了第二天,全身软弱乏力,疲惫不堪。
可是此时接到先皇大赦的调令,让老朽返回京城。
皇命不敢耽误,老朽忍着病痛就上了路。
上路之前,几个老友难分难舍,又邀请老朽吃了顿分别饭,都是些鸡鸭鱼肉等油腻的东西。
席间米芾等人劝酒劝肉,觥筹交错,频频举杯,不断敬酒敬菜。
老朽当时胃口不好,食欲不佳,本不打算多吃,无奈盛情难却,又怕伤了老友的面子。
只好硬着头皮,来一个舍命陪君子,勉强吞下不少酒肉肴馔。
这一来,无异于雪上加霜。
当时老朽走得急,没等病好便又启程,这一路风餐露宿,病情陡然加重,
他们得知老朽病痛,又让老朽用黄芪熬粥喝,说是可以补充泄痢之后身体的亏虚!
老夫一路走到这里,病情越发严重,更加的暴下泄泻。
到了这里之后,便胸膈作胀,饮食不进,夜不能寐。
几天以后热毒转甚,继而全身高热不退,齿间流血。
杨通判知道后,特地给老朽找了这落脚之处。
还带来济世堂的郎中,给老朽开了些人参,茯苓,和麦门冬等补药。
谁知喝下去却愈发的严重了,现在连床榻都下不去,浑身绵软无力。
老朽现在感觉生机流逝,怕是要不行了。
偏偏这时候又接到皇上任命,让老朽去任黄州刺史,老朽实在折腾不动,就让家眷先行回去黄州,老朽在这里等着病痛好些再动身。
现在看来,老朽这条命怕是要扔在这里了!”
苏轼满脸都是壮志未酬的悲戚。
杨通判非常自责道“苏贤弟,说起来都是老夫的错,那个济世堂的郎中,根本就是个假郎中。
当时老夫不知道,把他带来给苏贤弟瞧病,花了不少银两,受了这许久的罪。
直到他差点把老夫治死,又遇到杨太医,苏医官这才设计揭穿了那郎中的真面目。
现在那郎中已经被带到府衙去治罪了。
老夫将功补过,赶紧把杨太医和他师父,苏医官一起带了过来。
给苏贤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及时补漏,把苏贤弟的病治愈了。”
苏荷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脑子里分析着苏轼的病情。
南方凡病皆为瘴,苏轼被贬之地,更是被称为“瘴海,瘴乡。”
所患之病,中医称作是“髓枯症”。
也就是急痨之症,西医称为再生障碍性贫血。
脑子里这么想着,苏荷坐的离苏轼比较远,也不敢太过确定。
看着杨吉老给苏轼号完脉,一脸的凝重。
苏荷准知道,他这病情怕是不一般。
果然,杨吉老回头看向苏荷,表情难辨,“师父,苏刺史这脉象,躁动不安,徒弟还没见过这种脉象?
要不您给瞧瞧?”
杨吉老管苏荷叫师父,管这个年轻的小娘子叫师父!
苏轼惊讶的看着苏荷,张大了嘴巴,不错眼珠的看着苏荷。
苏荷就在他的惊讶表情中,从容起身,走到床榻前,坐到杨吉老刚才坐的位置。
把三根手指搭上苏轼的脉窝。
看着苏轼那张枯瘦的脸,苏荷心里感叹“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屎,这苏轼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没直接去找阎王爷报道,还真是命大啊!”
苏荷一边号脉,一边看着苏轼这个大文豪的面色。
只见他面色恍白,形体削瘦,精神萎靡。
手上和皮肤上脸上,还有些瘀点紫斑。
苏荷的心一沉,这明显的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在后世都是极难治的一种病症,搞不好就会发展成白血病。
苏轼看样子确实是久病成医,不等苏荷询问,他自己就开口介绍道“老朽时常感觉头晕目眩,稍有活动便心慌,心悸,气短乏力。
失眠难寐,记忆力不好,注意力不容易集中,急躁头痛,多汗腹胀怕冷。
耳鸣难听,腰膝酸软,五心烦热……”
他越说,杨吉老越蒙圈,他这症状明明是肾虚啊,怎么脉象上却展现不出来?
而且肾虚好像不泄泻,他这难道是好几样病纠缠在了一起?
让自己一时难以分辨?
苏荷听了苏轼自述的症状,心里更加确定,他这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而且还很严重。
苏荷收回了手,面上强作镇定,“苏刺史,你这病原本不算什么,可是错就错在你没有严格禁食肥腻,若是当时饮些绿豆汤米汤之类,或者服清热解暑之剂,然后卧床休息,就没什么事了。
可你原本就是暑热之症,除了吃油腻之物,还要喝些温补的汤药,倒把病症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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