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抱着她的日记本就像是抱着最后一根稻草,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处,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七月心酸又心疼,慢慢用同样的姿势坐到她身边。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叶子哥哥,叶子哥哥!”
七月恍恍惚惚,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她的臆想还是小安琪心底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卧室没锁上的门,轻轻道:“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然后下一秒那台门就被神情疯癫的安母打开了。
“安安,安安乖孩子,你做噩梦了吗,不要怕啊,妈妈来了。”
安琪害怕地不断往后缩去,直到将自己挤到床和墙壁的夹缝出再无退路。她害怕地整个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徒劳而无用地用细细的胳膊环抱住自己。
来了,最让安琪害怕的情况出现了,嘴里叫着“安安”的安母一步步逼近了。
第一次听到安母对着自己叫“安安”时,安琪还以为这是安母给她取的小名,虽然他已经有小七这个好听的小名了,但当时安琪还是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但之后发生的那一幕一度成为安琪挥之不去的噩梦。
红着眼睛的安母发疯一般扑上来用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痛恨了一辈子的杀子仇人,扯着嗓门尖锐叫喊:“你把安安还给我!是你,是你不让我的安安回来,我要我的安安!”
那一刻安琦还以为自己会死在安母的手下,因为安母的眼里全是恨意,她真心实意地觉得是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是她割肉剜心的仇人。
窒息的感觉对安琦来说并不陌生,可一次不用于她以前因为心脏病喘不上气的难受,一个平常慈眉善目她叫着“母亲”的人这般恶狠狠真心想掐死她,这种恐惧和惊慌远不是平常的病发可比。
可是如果注定她活不过十二岁,又为什么不让她就在医院里,在顾妈妈和叶子哥哥的陪伴下死去?她真的不想,不想死在疯狂的安母手下。
就在安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系在她脖子上的玉坠在挣扎间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丝微弱的声响在尖锐而疯狂的叫喊声中几不可闻,可发狂的安母却敏锐地听到这个声响,松开安琦扑到地上抖着手捡起碎了一角的玉坠,开始嚎啕大哭。
被吓傻的安琦甚至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样回的房间,但这一幕让她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
而现在,嘴里叫喊着“安安”的安母正在步步逼近。
安琦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自觉地用手去摸挂在脖子上救了她一命的玉坠。
摸了个空。
安琦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安母对这块玉坠重视非常,千叮咛万嘱咐她要随时带着不可离身。可是她不喜欢绳子被打湿黏糊糊粘在脖子上的感觉,因此洗澡的时候总是偷偷摘下来。有一次被安母撞见了,当场又让她体会了一把窒息的感觉。
而现在,要是被发狂的安母看到她没有把玉坠带在身上……
安母的脸上挂着渗人的慈爱笑容,白色的睡衣像幽灵一样飘来:“安安,我的乖孩子,妈咪梦见你调皮踢被子了。”
安琦不敢说话,抖着嘴唇发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安怎么没有睡在床上,还在调皮玩耍呢?”安母伸出手来摸安琪的脸:“我的乖安安,怎么这么多汗?”
安母的手指很凉,摸在安琪沁着冷汗的脸上,像是某种滑腻冰冷的爬行动物。
安琪不敢看眼前的安母,游离的目光不自觉的乱飘,在看到书桌上的玉坠时,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放大。
“安安看什么呢?妈咪在和你说……”
顺着安琪的目光看到桌子上玉坠的安母一下子卡壳了,缓缓她死死地盯着那块坠子,脸上慈爱的笑容一点点僵硬、脱落,怨恨又扭曲地神情爬上她的眼角。
“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这个一定要贴身带着,贴-身-带-着-”
安母难得没有立即发疯,而是维持着这种冷静中带着疯狂的神色慢慢走过去,将玉坠拿在手里,低声叫了一句:“安安。”
眼前的这一幕诡异而渗人,安琪屏住呼吸唯恐漏出一丝声响。她看着安母低下头,郑重而温柔地在玉坠上印下一个吻,然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朝着她的脖子伸出双手。
被死死掐着几乎窒息的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安琪拼命地挣扎起来,却被安母强硬地按住。
恐惧到了极点的安琪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推开安母的手拼命叫喊:“我不是安安,我不是安安!我是安琪啊!”
“啪!”
安母二话没说抬手摔了她一个巴掌。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对待的安琪楞在原地。
而安母此时竟然还维持着诡异的冷静,她用轻飘飘又有点渗人的语调对着安琪道:“你当然不是安安。”
可能是安母的冷静给了安琪可以交谈的错觉,也可能是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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