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不能重来 正文 015 街头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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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看，这盆梅结的花苞最多。”陆子嫣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话，没听见一样，“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在所有咏梅的诗词里，我最喜欢陆游的这首。”

    陆子嫣突然阴转晴，东扯西拉地跟周大炜聊开了，讲她小时候的淘气，讲她的闺蜜，讲她和哥哥的恶作剧，讲她喜欢看的小说，就是再也不提Tony。周大炜提着的心放了些下来，但总觉得气氛怪异，就像大坝突然拦截了长江水，到放闸的那一刻，水势会骇人。两人游了梅园又游梨园，吃了晚饭，陆子嫣要去蹦迪。

    进了迪厅，周大炜才明白，陆子嫣哪里是去蹦迪？她是找一个极度嘈杂的地方买醉。周大炜本想阻止，又觉得不该阻止，她需要发泄，发泄了才会正常，才会回到从前的陆子嫣。

    周大炜就在震耳欲聋、灯摇人晃的迪吧里，静静地看着陆子嫣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倒酒。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陆子嫣喝进了大半瓶威士忌。

    周大炜觉得酒够了，也忍够了，他伸手夺下陆子嫣的酒杯，拽着她逃出了喧嚣的迪吧。

    陆子嫣眯缝着双眼，晃荡了几步，冷风一吹，立马就蹲在路边狂吐，吐得掏心掏肺。看着她吐得那么难受，周大炜自责了，后悔不该让她喝进去那么多。

    陆子嫣没醉，大半瓶威士忌只够搅动她的胃，不够完全麻醉她的神经。痛苦是游泳的健将，永远别期望用酒来溺死它。吐着吐着，陆子嫣的肩膀开始抽动，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黑黑的眼眸滚落，滴在酒气熏天的残秽物上。周大炜慌忙在自己各个口袋搜寻纸巾，终于摸到一包，抽出一些塞到陆子嫣手里。

    陆子嫣蹲在地上，渐渐哭出声来。周大炜怜惜地不知所措，想安慰她，只好驾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陆子嫣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倒在周大炜的怀里，周大炜轻轻抱住了她。陆子嫣无力地靠在周大炜的肩头，无声无息地，伤心之极地，哭泣。

    陆子嫣只想哭，痛痛快快地哭，把满腔的委屈和疼痛都随着泪水倾倒出去，她哭第一次爱得这么浓，却无法拥有；她哭那些美丽的片段，会像疮疤一样留在心口；她哭生命里最不舍的，却必须把他忘记。她只能忍，忍下Tony的离去，忍下自己当初的选择，忍下残酷的现实。

    周大炜的五脏六腑都被哭疼了，他恨自己的无能和无力，不能帮她止住悲伤。

    周大炜只想此时可以把Tony捏碎，自认识子嫣，还从没见她哭得如此痛心，如果子嫣这样爱着他，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给她幸福和快乐，绝不会把她扔在寒冷的街头，趴在别人的肩膀哭泣。

    这个寒冬的影像，定格在了周大炜的记忆里，他决心要守护陆子嫣，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周以后，陆子嫣瞒着父母把工作辞了，把自己的铁饭碗扔到脑后了。她对周大炜说，要继续跳舞，别人的坚持她做不了主，但自己的坚持是可以做主的。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将来的路还太长。

    周大炜不禁对陆子嫣的坚强刮目相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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