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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不能重来 正文 071 兄弟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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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最后一天,林远杭坐在办公室里,听飞侠和海哥谈论着一个新网络游戏,他突然想起他的游戏画稿,那天在红鼎豆捞门口和李汉文分手已经有个把月了,自己是忙翻了,把这事忘光了,但李汉文怎么也该打个电话来啊。

    林远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给那家公司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连号码都没留意,因为是李汉文兼职的公司,活儿也是李汉文介绍的,他压根就没想着去留个号。他想打114查,竟也想不清那公司的全称。幸好,第一次谈条件的时候,随李汉文去过公司一趟。

    周六的一大早,林远杭就去了那家设计公司,见到当初和他签合约的艺术总监。总监看见林远杭似乎挑动了某根神经,打了一串问号,“哎,小林啊,稀客稀客!李汉文呢?怎么拿了几万块钱,活儿也不干了?连手机都停了?我这儿都急得冒烟了,怎么,余下的钱也不想赚了?”

    林远杭的手脚有些发凉,他勉强微笑点头示意,“李汉文很久没来了?上个月底,李汉文拿来的游戏设计你们看了么?就是那个唐风系列的。”

    “看了呀,这小子做这么久,就这一次的活儿最漂亮,真让我刮目相看,我们不是连采用合同都签了么?他没跟你说?”

    “没有,我最近也没碰到他。能把他的设计图给我看看么?”

    “李汉文什么时候开始玩蒸发了?我还以为他的设计早给你看了。他说你的水平在他之上,可惜你工作太忙,不能完稿。”总监随手就翻开了桌面上一个画夹。“真的不错,是我们的征稿里最有特色的设计。你看,采用合约也在这。他要再不来,我们就找别人修稿了,余款就不付了!”

    林远杭只看了一眼,“嗡”地耳畔一阵轰鸣,大暑天却如临冰窖,自己多少日伏案灯下的作品,洋洋洒洒地签着“李汉文”三个字,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字体。

    “你们付了他多少钱?”林远杭嗓子发梗。

    “这稿子大部分都完成了,但有些细节还要再做修改和补充,所以就按合约付了百分之七十,四万块。余下的,等都修改完了再付。但他连人影子都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林远杭有些颤抖,觉得大脑缺氧,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总监看着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摸不着头脑了,“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是你看到他,叫他马上来一趟。”

    林远杭何尝不想看到李汉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杭凭着记忆,找到了李汉文的家。依旧是那扇油漆剥落的绿色栅栏铁门,一把铜锁沉沉悬着,褪色的红漆木门上贴了一张财神画,财神似笑非笑颇有意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沮丧的年轻人。

    眼前闪现李汉文诚挚的笑,耳边响过李汉文意切的话……林远杭怎么也不相信那是李汉文在惺惺作态。可现实摆在眼前,这翻脸怎能比翻书还快?

    “古人都有‘坐,请坐,请上坐;茶,泡茶,泡好茶’,俗是俗了点,也反映了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不是么?”

    “读书的时候,就你对我最好,不嫌弃我,总帮我,我心里明白。”

    “跟你交朋友,是我的运气。”

    “……”

    语言,对有些人,只是华丽的外衣,不需要时,可以随意脱去。谁说穿上时不是真诚的?脱去时,也是真诚的,也许有那么一丝愧疚,但仍不影响脱下去的速度。遇上这样的人或者事,只能算,遭遇。

    钱是身外之物,可李汉文怎能明目张胆地剽窃我的作品?我们不是好兄弟么?自己把整个背都不设防地留给了他,他就这么随意地插刀见血,辜负了自己。兄弟间的信任是如此容易被践踏!

    林远杭痛心、茫然,一直以来坚持的某种信念开始摇摇晃晃。

    那合同书上“李汉文”三个字,飘逸,和谐,横竖撇捺都显示着笔者的功力。艺术人类?确实艺术,那川剧中变脸的绝活,名闻天下,自己就这么看了一场人情的变脸。是李汉文太有城府,还是我林远杭太幼稚?该否定谁?还该信任谁?

    生活真他妈幽默!他从牙齿缝里,崩出这句话。

    几年同窗兄弟之情,一朝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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