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林中,那股酸楚又口到了杨铮的内心深处。
梅花依然做挺,木叶纷飞,阳光从树叶缝中穿了进来,一道道的光柱投射在微湿的泥土上。
穿过梅林,小桥依旧,流水悠悠,瀑漏回响。
水中杨铮的倒影随波荡漾。
小木屋虽然重建,但依然留有熟悉的口忆。
过去的种种甜蜜,在回忆里却成了尖针,它一针一针刺着那沉睡中的情感。
打开木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随着杨铮而入的寒风将窗帘吹得飘扬不停。
拉开窗帘,阳光立即洒了进来,推开窗子,寒风迅速窜入。
初冬,风更冷。
万籁无声只剩下枯枝伴着衰草在风中低位。
杨铮坐下,坐在那唯一的桌子旁,他凝视桌面,缓缓伸手摸着桌面,就仿佛在抚摸“她”的发丝。
过了很久,他才转头望向墙角地上的一块木板。
——那个木板下曾经摆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他走了过去,慢慢地蹲下。明知道这下面已不会再摆有一个生了锈的铁箱子,,他还是忍不住地掀开木板。
木板掀开,杨铮马上就看见了一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铁精于是杨铮所熟悉的。
——这铁箱子怎么会口到了这里?里面是不是也摆着那柄离别钩?
铁箱子里没有离别钩,只有一柬头发。
头发是很普通的头发,黑色,很长,既不香,也不臭,就跟世上成千成万个普通人的头发一样。
杨铮却一直呆呆地盯着这束头发。
——这头发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看不出来,无论谁都看不出来。
杨铮的脸色很沉重,眼睛却已有点发红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样子,就算喝醉了,他眼睛还是亮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头发已放在桌子上,杨铮还是在盯着这束头发。
——“这是谁的头发?”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能回答,任何人都可能有这样的头发。
——“这么长的头发,一定是女人的。”
杨铮自己当然也知道这判断并不正确,因为男人的头发也很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也。”
谁剪短头发,谁就是不孝。
常常有人说故事,说到一个人女扮男装忽然被人发现是长头发,别人立刻就发觉她是女人了。
说这种故事的人脑筋一定不会很发达,因为这种故事最多只能骗骗小孩子。
——奇怪的是,却偏偏还有人要说这种故事,不但说,甚至还从来不变。
“无论如何,这只不过是几根头发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声音响自杨铮身后,这个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杨铮一点也没有吃惊,仿佛他已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会来这里。他头也不回他说:“有。”
“有什么?”女人间。
“奇怪。”杨铮还是望着桌上的头发。“而且很奇怪。”
“哪点奇怪?”
“有很多点。”杨铮淡淡他说:“头发怎么会在铁箱子里,铁箱子怎么又会口到这里?是谁将它放回去的?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这个女人仿佛怔住了,她默默地走到杨铮对面的那张椅子前,慢慢坐下,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直看着他。
她赫然就是黑妞。
黑妞也在看着桌上的那束头发,她叹了口气。
“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必定是狄青麟的杰作。”杨铮忽然抬头看着黑妞。
“狄青麟?”黑妞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要让我看到这束头发。”
“可是这头发又有什么特别呢,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怎么样呀,他这么做岂非很滑稽。”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很不对。
像狄青麟这种人,当然绝不会做滑稽的事。
“我留下无三弦的活口,就是为了要让狄青麟知道我在这里等他。”杨铮说:“就算无三弦没有将消息传给他,他也算准了我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就先将这铁箱子放回木板下。”
黑妞凝视着杨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的声音仿佛在抖。
“你知道这是谁的头发?”
杨铮沉默,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
“你能不能确定?”
“我……”
“你也不能确定。”黑妞问:“是不是?”
她不等杨铮开口,接着又说:“狄青麟这么做,就是要你认为这头发是吕素文的。”黑妞的声音有点激动。“要你认为她已落人他的掌握,要你的心不定,你的心一不定,他就有好机会杀你了。”
黑妞的目光直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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