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想欺骗朋友。
——欺骗一个真正诚心帮忙自己的朋友,是一件相当无耻的事。
有些时候,朋友明知你欺骗了他,但仍容让你、忍让你、不忍揭破你,但你却沾沾自喜、自以为聪明得能双手遮天,这是何等难堪的事。
偏偏人类常常喜欢做这种事。
铁手与赫连春水当然不愿做这种事。
以诚见诚。
以仁待人。
这是他们一贯处事的原则。
所以他们自海府并肩走出来的时候,心头都有些沉重,眉头都紧锁不开。
因为他们察觉海托山神色有点令人不安。
那样子十足是心事重重、疑虑不安、勉强敷衍、强展笑颜的最好写照。
海托山处事虽有魄力,用人也有魄力处,但毕竟是老粗,这种掩颜饰容的事,要以老官场和戏子最能胜任,决轮不到他。
“你觉得怎样?”在走出海府的时候,赫连春水向铁手问道。
通常这样问的时候,已经是有“觉得怎样”的事情发生了。
铁手一笑道:“很不高兴。”
赫连春水奇道:“你?”
铁手低声道:“这儿岂有我们不高兴的份儿?”
赫连春水道:“海神叟?”
铁手沉声道:“巴三爷子。”
赫连春水“哦”了一声。
铁手道:“你没见他站在一旁,无论怎样挤出笑容和说客气话,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都是很不高兴的神情吗?”
赫连春水道:“我倒没注意。”
铁手道:“他们不高兴也是合理,数百名‘逃犯’,一住就是半月,他们为我们担惊受怕,出钱出力,没有理由毫无尤怨的。”
赫连春水道:“我倒只注意到一个人。”
铁手道:“谁?”
赫连春水道:“吴二爷。”
铁手道:“他?”
赫连春水道:“真正为我们的事而忙坏了的是他,偏偏他活像应份的事儿,一点不耐烦也看不出来。”他笑了一笑道,“也许只是我看不出来。”
铁手道:“我也看不出来。”
赫连春水嘲挪的道:“这件事,我们都看不出来,反而是好事。”
铁手也微笑道:“所以说,一个人看清楚大多事情,反而不是好事。”
赫连春水想了想,道:“至少,他自己便很不容易得到快乐。”
铁手道:“知道大多事情的人也一样。”
两人说着说着,已行出海府,在大门前,正要翻身上马,忽见一顶轿子,正要在海府门前停下来。
只见守在门口的管事和家丁,一见这轿子来到,都迎了出去,喜道:“大老爷回来了。”
“快禀告老爷。”
“是。”
铁手和赫连知道是“天弃四叟”里的老大刘单云回来了,正想要和他照面招呼,没料那帘子掀到一半。那掀帘的手突然一顿。
轿里的人只露出了下半身,穿着灰布白点齐膝半短阔袖衫,脚绑倒滚浪花吞札皮,铁手怔了一怔,那人把手一放,“嗖”的一声,布帘又落了下来。
只听轿子里的人沉声道:“抬我进去。”
抬轿的人都为之一怔,但依命把轿子抬进府里去。
抬轿入府,这种情形当然不甚寻常,更何况轿里是个男子,而不是女眷。
不但家丁们面面相顾,不知因何这次大老爷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连铁手和赫连春水也莫名其妙,不得要领而去。
别说铁手与赫连春水不明白,连海托山和巴三奇匆匆出迎的时候,只见一顶轿子升了进来,也都一头雾水,不知刘老大此举何意?
刘单云的用意很简单。
他生气。
他几乎是一把揪住巴三奇,喝问道:“你们有几颗脑袋?竟敢窝藏这几个朝廷要犯!?”
他不敢去揪海托山,因为论年龄他虽然是老大,但论武功他还不如老四,而且,若论权势他更不能与海老四相提并论。
所以他才去参加围剿青天寨之役。
——在武林中的地位不如人,在海府的实力也逊于人,只想讨回个军功,至少可让人刮目相看!
——却没想到自己和军队千辛万苦、追寻不获的“逃犯”,竟有两个出现在自己的地头上!
刘单云简直要暴跳如雷。
他虽不甘屈于人后,但对这三名结义多年的老兄弟,还不忍心眼见他们辛苦建立的成果毁于一旦,也成了“黑人”!
巴三奇吓得手脚乱挥,忙道:“不管我事!是吴老二和四弟的意思。”
刘单云转首问海托山:“老四,可真是你的主意””
海托山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大哥放手再作计议。”
刘单云对海托山的话还不敢不听,当下松开了手指,只骂巴三奇道:“你是怎么管事的!我才去了大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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