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破妄的跟随,回去的路上显得特别安全与寂静。
这些四大书院的学员在经历这些天的遭遇之后,如今彻底陷入长久的悲伤中。
他们原本是去袭杀感染者,却不曾想到被人设下埋伏。
出去时,斗志高昂,成群结队,有说有笑;回来时,人数却只有三十几,稀稀落落,无数的同窗好友都死于峡谷一战。
啊!
有人朝天大吼,悲伤的情绪蔓延在人群里,亡者的英容仿佛还历历在目,一时间回想起来,让人接受不了。
“哭什么哭。”破妄淡淡道,他一大把年纪,活了数百年,人生苦短,什么事情他都经历过。
“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决战不知要死多少人!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你们这条命,时刻都要奉献出去。”
“你们记住了,谁死都不要紧,红尘里,你终究会看到那一朵似曾相识的花。”破妄说话大有深意。
可是,这些都不到三十岁的少年青年,第一次经历如此多的生死,哪怕心里素质再好,也无法真正理解他说的话。
破妄看着他们,想到当年的自己,自己的师尊也在某个时刻如此教导自己,内心也不免有些触动。
他看着人群向前走去,有些人表现的依旧很淡定。
比如自己的三徒弟,张瞳,似乎从来都面不改色,人前人后都是胜券在握,女神范;还有被自己强迫当徒弟的木血,负手行走,长发如血,一身的气质在人群里尤为的突出。
叶无心,那一双眼睛,有时候给破妄一种惊艳,那是由内而外,早早看透了红尘俗世,拥有一颗不同寻常的心。
破妄皱着眉头,他也注意到木血身边的那个少年,似乎张瞳就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才把自己请出来的。
“根骨在血气境界锤炼的极好……哎,太可惜了。”破妄早就注意到张小厚命轮命海皆被废除,一个优秀的苗子就这样被活生生给废了。
披星戴月,一群人憋着劲,一口气冲出深林,终于回到了篝火丛生的营地。
这一刻,不少人终于内心奔溃,感受着四周包围的温暖,一道道哭泣的声音如同需要被抚慰的灵魂,充斥着太多的不甘心与难言。
营地外的喧闹,很快被人知晓,他们得知最近出动的一个小分队几乎全军覆没,数百人只有寥寥数十人回来时,内心同样感觉到害怕。
死亡,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循环。
无数的人冲出屋子,他们来到营地外,他们想要看看,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人,是否安然无恙,或是早已埋骨他乡。
“对不起!”一道道多么无力的诉说,代表了太多既定的事实。
这一次死的人太多,一下子失去了数百人,其中甚至有不少四大学院的精英弟子,包括内门弟子在内,共计三百二十一死去。
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各大学院的纪念碑中,化为一道寂静的符号。
峡谷一战,场面之残酷,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甚至现在都拿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存活下来的人,必是要背负太多东西,他们跪在地上,就算是平日里最纨绔的学员,也都噙满了泪水,心中懊悔一遍一遍。
当那些活着的人,麻木的从介石里取出部分残缺的尸块,那些学营里的人终于控制不住,跟着奔溃起来。
看着场面极度的失控,张小厚心里越发难受,就算是木血,同样默默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切。
他忽然明白,他们这些所谓的修行者,跟普通人完全一样,注定经历生老病死,七情六欲,只不过他们的世界,普通人永远不懂。
他看到碧水学院来了一群人,其中有风语寒的身影。
多日不见,风语寒站在人堆里,眸子里流露出的渴望渐渐变成了灰暗,张小厚心里一咯噔。
她也看到了学营门口站立的张小厚,她红着眼睛朝他点点头,美目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她明显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走了过来。
张小厚看着这个个子到他肩膀的女孩,一缕淡淡的幽香夹杂着苦涩与难过。
“我弟弟,就在这支队伍里。”张小厚心中陡然一跳,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见过他吗?”风语寒的声音在风中颤抖,似在渴求。
张小厚看了木血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想到了不久前破妄老头说过的一句话。
他低头看着梨花带雨的风语寒,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温柔,他眉心微微一动,精神力透过声音,徐徐说道:
“风语寒,红尘里,你终究会看到那一朵似曾相识的花。”
听到这句话,风语寒蓦然一颤,然后才稳定了下来。
“夜深了,该回去了。”
张小厚轻轻推着如同失魂的女子,望着天空如洗的月光,一下子,想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当晚,木血就把那块漆黑的碎布交给张小厚,他则趁黑离开学营,继续混迹在附近的森林中,他发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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