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桥叹口气,幽幽道:“我虽痛恨高氏灭我白历皇朝,杀我父母皇族。但如今天下已定,江山改朝换代成了高氏的,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杀人报仇容易,可这引起的后果呢?到时候天下必会陷入混乱。彼时战乱四起,受苦的还是百姓。”
虽然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天下陷入战乱的印象,毕竟她贵为一朝公主,金枝玉叶娇养长大,怎么会知道民间混乱疾苦。她一生中所记住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国破家亡父皇母后被杀在自己眼前。
但这样的例子,放在全天下,其实不仅仅原主一个人,不知道在此之前有多少普通百姓跟原主一样,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苦。
顾云桥她自己是想要替原主报仇,但万万不愿天下再陷入无谓的混乱中。
楼炎冥轻笑:“没想到小云桥还是心系天下百姓的人。但话还是那句话,你若是借助高南君之手报仇让高正言输得一败涂地,高南君便是那最大的赢家。这天下还是高家的天下,你这样的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说不定你跟高南君相处久了,会不自觉被他吸引,喜欢上了他。”
顾云桥微怔,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但是现在楼炎冥说到这个,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想到了前些天晚上去找高南君之时,他月下含笑走来,俊雅出尘如谪仙下凡的模样。
楼炎冥看着她,叮嘱道:“小云桥,不管怎么样,你需得小心一件事。”
顾云桥抬眸看向他:“什么事?”
“你是前朝公主,白历朝唯一留存下来的皇室血脉。长宵皇帝为什么不杀你反而要留着你的性命,或许是因为还没能找到的玉玺以及那支前朝军队,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号召力。你可莫要被高南君欺骗利用了,不管你们现在关系多么友好,你们两人的立场最后是对立的。”
顾云桥默了一默,半响才道:“这些我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之前去看舅父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而且舅父也提醒过她不要跟高南君太过亲近,好像他们都很担心自己会喜欢上高南君似的。
楼炎冥想到了从南阳启程回京城的前一天晚上,与她在屋顶上的夜谈,嘴角露出了几丝温和的微笑。
“上次你说的我自然记得,只不过.……”
现在与她来到京城,目见她与高南君相处的种种,楼炎冥却不由产生了怀疑而已。上次楼炎冥应她之请求,来到京城帮助她接走褚振南的时候,顾云桥与高南君的关系还没像现在这么亲密。
但是现在至少楼炎冥能清楚地看出来,高南君很在意顾云桥,而且不是普通意义的在意。
虽然知道他这个徒弟向来聪明果决,但是人一遇到了爱情就会盲目,所以他便想要提醒提醒她罢了。
“只不过什么?”
楼炎冥摇摇头,没有多作解释,只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顾云桥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瞬的迷茫,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与坚定。
“我知道。我心里一直很清楚高南君是高氏子弟的身份,绝不会喜欢上他的,更不会糊涂的做出你担心的那些事情。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很明确,当初基于什么目的与心态与他合作,现在也一样,从未改变过。”
楼炎冥凝视着顾云桥,秋阳落下,她的眸子里倒映着阳光和他的影子,清澈如一汪明净的水泊。
“你不会喜欢高南君?”
顾云桥觉得这话有点莫名的耳熟,然后忽然想起来前不久高南君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但是他问的是自己喜不喜欢楼炎冥。
难道他们俩最近都商量好了吗?都纷纷问这么一个问题?
“我跟高南君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喜欢他。”
大门口无聊发呆的守门小厮见殷王爷进去了一会,便出来了。因为顾姑娘先前有吩咐过,若是殷王爷来访的话,可以让他随意出入不必通报,所以守门的小厮自然是没有通报的。
见到王爷出来,守门小厮忙起身恭送。
他一个下人自然是不敢直视王爷尊容,只是方才起来躬身行礼时,眼风不经意一瞥却好像感觉到王爷浑身上下笼罩着阴郁的气压。
恭送了王爷后,守门小厮又退回原地,无所事事的发呆。
另一头,顾云桥说完后,想到之前高南君跟自己说的话,原本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今天楼炎冥忽然跟她说了这些话,她不禁就有些怀疑了。
“我说师父,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起这些了?这么关心我的人生大事?”
楼炎冥晃着手里的酒壶,轻笑道:“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徒弟,而且还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自然要对你上点心,不然白费了我一番栽培。”
顾云桥道:“对了,我听说阴阳两仪剑法,是蜀山派独门绝学。师父你是蜀山派的人?不然怎么会精通此剑法呢?”
“你还知道蜀山派?我还以为现如今江湖上,没人听说这个门派了呢。”楼炎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感慨。
顾云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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