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钟家小姐中过了一圈。
大小姐和三小姐她都是见过的,二小姐早就嫁人了,梳得应当是妇人髻,四小姐早夭,七小姐八小姐年纪根本对不上。
排行第几,已是显而易见的事。
那人拍了下掌,了然道:“这是六小姐吧。”
不过那六小姐似乎是叫什么芷来着,那倒也没什么,八成是小名里占了个芜字。
芜玱眼角疯狂乱抽,她是钟五小姐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因钟老夫人寿宴暂时解禁的钟霜芷臭着一张脸,狠狠地捏着手中的杯子,眼神阴狠。
这死老太婆眼睛是瞎了吗?她怎么可能是钟芜玱那个丑八怪。
被人认成那个丑八怪,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原来是六小姐,模样标致的很,以前倒是少见,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钟老夫人忍俊不禁,连皱纹都是漾起的,“你呀,说错了。”
“我蒙你做什么?这真是我家的五丫头。”往某处指了指,“那才是我家六丫头呢。”
众人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钟霜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表情恶毒,十分狰狞,恨不得将钟芜玱吞吃入腹。
众人讶异,这钟家六小姐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钟老夫人也没想到这孙女会是这样,脸上有些挂不住。
钟霜芍扯了扯六姐姐的袖子,倒不是担心她的名声,只要是怕她的错又牵扯到姨娘身上,连累姨娘又受罚。
钟霜芷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众人视线,脸瞬间通红,想到自己方才的神情被众人看去,恨不得当场消失,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魔幻主义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发生的,钟霜芷顿了一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又是这个扫把星。
芜玱出声,将众人的目光齐聚于自己身上,“张奶奶,您不记得我了?”
她记性好,将那日二人的对话一一说了出来。
张老夫人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了八成,仔细看她的脸,看到右眼处的一些花纹,便全信了,“真的是你,两个月没见,我都认不得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两个月的时间,判若两人。
每日都见她的钟老夫人可能不觉得,张老夫人根本认不出来。
男宾那边的公子哥身边小厮得了消息过来,耳语两句。
“还真是那传闻中的钟五小姐,不都说她肥胖如猪?”少年公子道,“传闻果真是不可信,我瞧着倒是个美人呢。”
“瘦了又如何,不是听说她脸上有东西?”另一人十分不屑道,“现在是戴着面纱,把面纱给去了,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呢。”
“你这话说得不对,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看看人家这气质,就算脸丑,能丑到哪里去?林公子,你整日往钟府跑,见过五小姐真容没?”
见过芜玱半张脸的林公子摸了摸下巴,想到那日的佳人,神情有些恍惚,道:“一半若仙,一半若鬼。”
“听到了没?一半若鬼,难不成你一辈子只看半张脸?”
一直未作声的闻家的小公子出声道:“娶妻娶贤,你们可太肤浅了,那等医术,那等气质,娶回家总是不亏的。再说,钟大夫样貌也是不丑的。”
乍一眼的确有些难看,但越看越觉得有韵味。
“闻小公子不是最爱美人?怎么现在又成我们肤浅了,”说话的人笑得暧昧,手搭在他肩膀上,“该不会是早就动了凡心吧,似乎钟五小姐经常往闻府中去,咦——”
其余人也咦了起来,不放过这个难得的起哄机会。
闻小公子将那人的手挥开,往女客那边望了一眼,耳尖红得像是滴血一样,“你胡说什么?坏了别人名声可如何是好?”
对于自己动凡心这件事,倒有些不打便招的意思了。
闻小公子的确对芜玱有些朦胧的好感。
那时他以为自己要病死了,半只脚过了奈何桥,是钟大夫将他强行拉回来的,术后需要调养,钟大夫便经常到府上检查他的身体情况,祖母还经常调笑着让他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
少年人的喜欢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闻小公子想,倘若能将钟大夫娶回家,应该也是很好的。
他愿意将好吃的桂花糕分给她一半,愿意将自己最喜欢的威武大将军送给她,愿意带着她一起玩蹴鞠骑马,假使她催着自己读圣贤书,那自己八成也会愿意看上两眼的,只要她愿意摸摸自己的头。
闻小公子思绪已经飘到天边去,耳朵越发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奶狗一般。
“主子。”眼见主子将人家的筷子都快折断了,王全赶紧提醒道。
沈黎鹤耳力一向好,与他们离得又不很远,将方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钟老爷十分在意这大人物,见他脸色阴沉,忙站起身过来,低声道:“沈公子,可是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一个眼刀飞向钟府下人,“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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