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愚尊却仍然在陨霄楼,他的眼睛始终没有从天空中移开过。
寒风顺着陨霄楼的窗户吹了进来,他却浑然不觉。
愚尊的表情不再是和蔼,慈祥。
锐利的眼神就像是他年轻的时候,锋芒毕现,杀气凛然。
他年轻的时候,杀业极重,不过年纪大了,终究不再是年少轻狂了。
过了许久,愚尊终于收回了目光。
不幸之中万幸就是星海封禁并不是没有先例可循。
他曾在古书中看过,四千年前,星海封禁,天降灾厄,正值飞升的孤云山掌门曲慈明兵解而死,终于镇压了灾厄。
听起来,悲天悯人,慈悲深重,至于内情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即使是也是对此也只是一句,曲慈明悲悯众生,甘心赴死。
说起来壮烈,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至于如今的星海封禁,愚尊很清楚星海封禁究竟是何人所为,至于他们的目的,他也猜出了一些。
不过已经有了先例,事情也就清晰多了,他并不需要太多的犹豫。
所谓的困难是因为愚尊并不想。
愚尊其人,世人争论极多,最后也只有两个字,善变。今日行此事,他时再遇,未必如此。
天间有白云苍茫,人间有众生云云,愚尊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天地无可撼动的感觉。
但是愚尊终究是愚尊。
天地不可撼动,并不会让他有多犹豫,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看见的也极多,对于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很开了。
没有了那中难以言说的悲凉,愚尊的心神也转眼间就收了回来。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
星海封禁,修炼无法,弭合虚界到了重启的时候了。
姜星鸾离开露阁的时候仍然是脸色惨白,他的眼底依旧青的厉害。
一夜无眠,他才将自己的真元平息,到现在他仍然感到自己的心脉疼得厉害。
姜星鸾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他对于自己如今的状态十分的嫌弃。
他抬起头,天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蓝色,没有什么变化。
很久以前他一直好奇,那一片蓝色究竟做错了什么,时常有人言逆天,如今看来,这一片天空并没有做错什么。
看够了天空,姜星鸾低下头,星海被封禁,诸多神魂被困在虚空之上,他忽然就觉得禅宗做的果然是干脆利落。
一朵红莲业火,将端朝龙脉烧的干净利落,如今平白的就生出了这些事端,虽然这些事情之间并没有关系。
“谁?”
姜星鸾猛地一回头,原来是陈道儒。
“陈将军。”
姜星鸾对着陈道儒见了一礼。
“未知陈将军来此,有失远迎,还望陈将军恕罪。”
姜星鸾微微俯身,仪态,语气,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不知陈将军有何贵干。”
姜星鸾的确不知道陈道儒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心里疑惑,看起来还是坦坦荡荡的。
“昨夜星海封禁,众多学子神魂受困于星海,滋事体重,陈某只得亲自来看众多学子,有谁尚是安康。”
姜星鸾微微地低着头,陈道儒看不太清他的脸色,也看不太清他的眼神,但是听他的语气,看他的仪态,无可挑剔,却带着些虚弱。
“姜小公子看起来受了重伤。”
“昨夜侥幸,总归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星鸾说的很含糊,他昨夜确实是侥幸,也的确付出了代价,这么说,似乎并不算说谎。
当然,他昨天晚上的表现也足够让陈道儒相信,他的确是受了重伤。
“得以侥幸是好事,不过运势向来如流水,不定东西,姜小公子要小心啊。”
“晚生明白了。”
姜星鸾的语气仍然是十分的恭顺。
不过陈道儒并不在意姜星鸾究竟是不是明白。
他只是说一句话,姜星鸾也只是回答,梁王不会因为姜星鸾的一句话就掉以轻心,姜星鸾不会因为一句明白了就放弃他的目标。
“晚生恭送陈将军。”
姜星鸾对着陈道儒的背影又说了一句话。
随着陈道儒的背影渐渐远去,姜星鸾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直到最后他的表情变成了绝对的严肃。
天地很大,看不见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会更多,姜星鸾很幸运,比一般的人多知道了一点点,可能只多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知道,其实在愚殿末殿观星台之后,有一处空间被称作弭合虚界,其中有当年帝嫄驱逐异族时破碎的星空。
当年星空破碎,帝嫄开辟出一处新的空间,将破碎的星空悬挂在那一处空间,将近六万年,星空与那一片空间融合,俨然就已经是一方小世界,其中的星空尚且与真正的星空相联系,就算是真的有星海封禁,那里也同样会有一片特殊的通道,与星空相连,让学子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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