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爷…你不能啊,不能啊,罪孽啊…”
“青天大老爷…”
“玉大人,这…”
玉越洋敏锐的目光扫过随行县令的脸颊,就连这个分沙城里唯一为民着想的县令都看不过去他这残忍无情的做法。
不过玉越洋可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朝着刚刚搭建起来的简易屋棚钻进去。
对云海县的实际情况在原有的方子上进行了小小改动,忙着往药炉里添水准备从病患中找出有代表性的症状先试药。
药炉前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甩掉厚重繁杂的官袍,拽着紧紧贴在身体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任由高地凉风往怀里灌,抓起手帕胡乱擦拭流进眼睛里的咸涩液体,示意清场回来的亲传弟子半夏来过滤药渣。
“半夏。”
“师父。”
“你把我方才熬的药汤都倒出来,添上水继续煎煮第二遍儿,动作麻利点儿别磨磨唧唧的。”
“是,是,是。”
半夏赶紧搬起缠着过滤网的木桶动作敏捷熟路的一一毕着药渣往外起翻滚的药汤,生怕动作慢了耽误病情,也不敢在玉越洋面前有半分怠慢的情绪表露。
可就算是这样,心急如焚的玉越洋还是不满足,拧着毛巾上的汗水在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狼嚎着催命。
“五味子,你是不是没事情干?!”
无论各行各业,领域里的老大都是这样,看见有人闲下来不指使着用总觉得对不起“老大”这两个字。
这些个徒弟的名号也都是用中草药命名,不但叫起来方便,也好让外人能够第一时间了解他们是医者,紧要关头行事都会有个方便。
五味子刚进行全身杀菌回来,累的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刚站住脚,就被眼尖的玉越洋点名,也是有够倒霉的。
“呃?!师,师父!呃,不是,弟子…”
“不是什么你不是?!过来!”
“师父,师父您有何指教…”
“半夏倒过的药罐子里都加上水煎煮第二遍!”
“是,是,师父,弟子这就加水。”
“你眼里就看不见活儿,别人都忙死了,就只看见你闲着!给我呆在这儿掌火。”
“是,师父。”
“紫苏,茯苓,桔梗,过来跟半夏提着药桶端着汤碗去试药!”
“来了师父。”
“干活都给我稳重点儿,这可是我熬了一个时辰的东西,要是洒了的话看我不扒了你们几个的皮!”
看着半夏他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抬着药桶离开,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的五味子不停摇晃着扇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才稍微舒坦些。
“呼~师父这个魔头可走了。”
“五味子,煎糊了你就卷铺盖滚回老家种田去!”
“哐啷”
“是!!师父…”
瞬间炸毛的五味子一个激灵赶紧挥动起扇子打起精神,差点儿让手里垫着布的药罐盖子烫着手。
慌慌张张的把盖子都盖好,亲眼确定了玉越洋他们远去,拍着胸脯子这回可不敢发表意见了。
还真是不敢背后说人坏话。隔着那么远还是能被准确无误的点名。
“师父,从哪里开始?”
“都学着,我只说一遍儿,记不记得住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毕竟这种席卷而来猖狂的瘟疫,怕是你们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几次,若是我百年了,可没人教你们这些。”
“师父…”
“很多时候在你我眼中所谓的悬壶济世其实在病患以及病患家属的眼里只不过是医者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今日我与那小妇人的争执你们也都看到了,”
玉越洋掀开滤网用铁勺不停的搅起热气好让滚烫的药汤温度尽快降下来,
“她不愿意去相信夫君已故的事实,于是所有责任就推卸到了我这个晚到拿着朝廷俸禄不做事的太医头上,蛮横无理撒泼卖弄人性的丑陋。自然,我坚持埋了她夫君的做法也备受反面争议,是这世间最为残忍的伤害。可那人已经死了这也是事实。”
“师父并没有错,腐烂的尸体是疾病的来源,瘟疫不但不会好转反而倾袭的速度会急剧增加。”
“这些,你们理解可世人不会理解。医者就是终日奔波在生死线上却还要背负所有骂名的行当。尤其是在当下这种局势,就算我把还活着的人都救回来,当初放话处理尸体活埋抗命者的人也还是我。”
“师父…”
“没有人会记住你拼了命也要找到光明的辛酸,反而是这段历程中哪怕一个小小的污点却会被关注无限的放大,直到你崩溃在道德底线的边缘,而那些你曾经费尽心血也要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不但不会伸手帮助,还要加上一脚。”
扫过弟子们青春懵懂的脸庞,玉越洋摇头苦笑,正值方刚年华,就算教导他们这些,怕是也难以理解,
“话又说回来,我不后悔无情活埋那小妇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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