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凉的嘶吼划破长空,黄沙满天,在这片土地的顶端一座石涯下面,一个男人虚弱地靠在石洞旁,红衣似火,妖媚的桃花眼,微微睁开看着浑浊的天空,泛白的唇角轻抿着。
此刻天空远远地飞来一只火红的凤凰,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它的足上抓着着一个人,渐渐进了男人才看见,那是一个血淋淋的身子,不禁心里一震,从头凉到了四肢。
凤凰把伤痕累累的梦颜轻轻地放到了他面前,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男人再也忍受不住爬了过去,眼泪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地流出。
他心疼地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梦颜,煞白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她苍白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乱蓬蓬的头发。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双臂,痛苦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声音干哑地哽咽着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昏睡中的梦颜听见了痛苦的声音,却无力醒来,他低头抱住她的头,额头不断地蹭在她的脸上,他难受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凤凰火红的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他抬头看了一眼凤凰,辛苦地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嘶哑着说,“谢谢你把她带到我身边。”
凤凰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冲他点着头,他难受地低头许久才说道,“她活不了了。”
凤凰凄厉地冲他不甘地叫了起来,响彻黑暗安静的夜空。
“我知道你不希望她死,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绝望地不断温柔地摸着躺在他面前的梦颜的额头,满眼都是疼爱。
“我可以让她活过来。”凤凰突然开口了。
他惊讶地抬头看着凤凰,“凤凰!你……”
“以我之命换她十年寿命。”凤凰的声音低沉却决绝地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他冷冷地拒绝。
凤凰愣了一下,说道,“难道你想看着她就这样死了?你自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来生,肉体死了,她的元神便会灰飞烟灭。”
“可活过这十年呢?在这里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他看着面前的人,声音绝望地说道。
“不是还有仙尊吗?”凤凰淡淡地说道。
他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清冷地说道,“你自己知道,来到这里我只不过是靠着你给的灵力活到现在,你若死了我又怎么可能活,那还有谁来保护她?”
凤凰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不时地看着山下蠢蠢欲动的飞禽走兽,焦急地说道,“仙尊错了,我只不过用自己作为神兽的灵力来维持仙尊做为上仙的模样,没了我仙尊依然不会死,只是再也做不了什么上仙了。”
梦华沙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神皇陛下的神兽,只知道仙尊并非是仙,具体为什么会变成六界仙尊,我也不清楚。”凤凰无奈地说着。
“你是神皇的神兽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梦华沙一脸疑惑地看着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保护梦颜是我的使命,或许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凤凰淡然地说道。
梦华沙难以置信地看着它,问道,“你可知道神皇陛下的圣令是不让任何人管她的生死,不让任何人教她法术,助她修炼。”
“可我接到的圣令是保护她。”凤凰说着双眼不断看向远方,“再说仙尊不是一样不相信那个莫名其妙的圣令吗,不然也不会冒犯神皇陛下助她修炼吧?”
梦华沙不禁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凤凰居然知道那么多事,于是问道,“你应该知道神界出了什么事了吧?”
凤凰眼神悲伤地看着梦华沙,许久才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神皇陛下出事了。”
“他那么厉害谁能动他!”梦华沙不愿相信它说的话,毕竟那个人在他心里是无法战胜的模样。
“实际上一千年前那场动乱他已经受了重伤,后来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凤凰悲伤地说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十分悲惨的梦颜,无奈地说道,“我能做的或许就只有遵从他的命令了吧。”
“可是你那样做是神界禁忌,你会灰飞烟灭,永远消失的。”梦华沙不忍地说道,她不想让梦颜离开自己,也不想凤凰这样为了梦颜而死。
“是我指引着她来到这里的,就算没有神皇的命令,我也有责任对她负责。”凤凰淡淡地说道,“只是希望仙尊能对她隐瞒此事,我不愿意她内心愧疚。”
梦华沙无奈地点点头,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双眼无力地合上,慢慢地就倒了下去,少了凤凰的灵力他根本无法清醒。
只听见一声洪亮而决绝的叫声,那是凤凰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呼唤。
乱魂谷的上谷之上,石涯之下,凤凰化作烈烈火焰,凄厉地燃烧着寂静的夜,梦颜浮于火焰之上不断燃烧幻灭。
炙热的疼痛感让梦颜仿佛回到孤儿院那场大火之中,一只火红的小鸟不断飞向自己。
她渐渐地没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四下一片寂静,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安稳地靠在梦华沙的腿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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