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暖回来,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向暖的清冷,让他不知所措,或者说他习惯了她围在他身边吵吵闹闹的日子,虽然自己总是不给回应,但她始终保持她的热情。身边的人总是当着他的面问她:
“向暖,你的热情在何以诚身上,怎么都用不完。”
那时的向暖总是天真地说:千年冰山不融化,我这万年火山永不灭。
后来那天,他们吵架了,她说:“何以诚你,就算是块寒冰,也该被我捂化了吧?我受够了做舔狗的生活,我要分手。”
“我早就想分手了,分手。”两人不欢而散,其实他后悔了,可是好面子的他,拉不下脸去找她。再然后,何以琳告诉他,向暖拿着支票走了。因为当时有紧急的任务,他想要找她却没了时间,出任务的时候,她看见她笑眼明媚地拖着行李,和一个男人上了车。但责任在身的他只能忍住上前质问的冲动。
等他归来,向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认定她真的走了,她的热情,在他身上,只维持了三年。
曾经她说过,她对所有的东西只保持了三分钟的热度,唯有对何以诚和服装设计的热情,永不灭。
她擅长各种场合礼服的设计,所以这些年,只要有酒会或者宴会,他都会带着夏凉凉亲自去各大商场试礼服,试图在那些礼服上面,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谁都说他疼爱夏凉凉,稀罕夏凉凉。却不知他不过是打着幌子在找向暖。
但他不得不承认,时间沉淀过去,却也改变了很多事情,人终究会长大。而向暖在他缺席的五年里,变得成熟理智,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女孩,已不见了踪迹。
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此时此刻!
发动车子,直接去了雅林小筑。
而向暖并没有回去,她在花店买了外婆最爱的康乃馨和母亲最爱的百合,去了墓地。
她一直都不敢去见她们,她怕一直伪装的坚强,在那一刻会瓦解。但是今天,她愿意卸下所有的伪装,陪陪她们。
墓地很安静,初春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点点生机。向暖踏足这里的时候,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虽然五年没来过这里,但她依然记得外婆和妈妈在哪个位置。
石碑上的照片经过风吹雨打,有些磨损,却也不影响那两张笑靥,那么亲切温暖。
“外婆,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向暖把两束花分别放在墓前,然后挨着外婆的墓碑坐下。
她的目光向前看,眼泪滴了下来。
“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也请你们不要怪我,那么久才来看你们。我出国了,去学习,现在是服装设计师。”
“我还是住在雅琳小筑,一楼开了咖啡厅,是妈妈最喜欢的那个风格。二楼是工作室,三楼是起居室。”
“雅林小筑的布置也全换了,我怕触景生情,太想念你们。”
“妈妈,我见到爸爸了,他和你说的一样,他不坏。他真的是英雄。”
“现在,我把爸爸给你带回来了,以后你们再也不分开了。爸爸吹着口琴,你跳着舞。”
说着,把脖子上的吊坠解了下来,放在妈妈墓碑旁的小口子里。吊坠里装着的,是她爸爸,向凌的骨灰。骨灰盒拿不回来,她只能请求领导,最后刮了那么一丁点带了回来。
爸爸妈妈,总算团圆了。
向暖断断续续地说着,直到夜幕降临,站了起来。
脚已经麻了,只能用两只手慢慢揉着,以此来缓解。
“外婆,爸爸妈妈,我要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向暖小跑到墓地的保安亭外,保安亭里空无一人,向暖等了许久,也没一辆车经过,用手机叫了滴滴,却无人接单。这里是郊外,走回去得两个小时。
无奈,她只能给叶清雅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向暖,怎么了?早上的包子好吃吧?”
还以为向暖给她打电话是要叫她过去试吃新品,很好心情地打趣道。
“你能不能来接我?”向暖沉吟。
叶清雅看了看手机,这才七点,去哪了,要她去接?
“你在呢?”
“我在墓地。”
“啥,向暖你脑子烧坏了,那么晚才想起要回家?”
猜想她肯定是不开心,所以才去了墓地看她妈妈和外婆。
“你等着,我这就和范雷过去接你。”
叶清雅挂掉电话,随便换了套衣服,下楼找范雷。
“喂,跟我去墓地。”
“大晚上的,你去墓地干嘛?去见鬼吗?”
他怎么发现叶清雅像个神经病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是向暖去给她妈和外婆扫墓,忘了时间,现在打不到车回来。”
叶清雅翻了个白眼,她还没无聊到去墓地欣赏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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