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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村庄 章节目录 第17章(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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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的空气都不要,都到山外头去吃那灰吸那烟去了!魏长庚心里一直挂着从瓦罐村搬出去的那些人家,长长久久地挂着。也不知他们出去之后日月过得咋么样儿。思谋着这户那家,就记起了瓦罐村在这个时节里搬出去的一家又一家人了哩。

    从瓦罐村搬出的第五户,也就是冬日里搬走的第一户人家就住在村东头,叫个赵磨杠。赵磨杠是在他兄弟赵磨欠搬出村子之后,才动了要搬出村的念头的。不过真正叫他下定决心要搬出瓦罐村的,还不是他兄弟搬走这件事,他那个时候还在犹豫不定着,还在前怕虎后怕狼着。他娃子在南方打工,闺女*在镇子正上着中学。在儿子儿媳妇的撺掇下,就准备在城里给买一套房子。他考虑不妥当,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买还是不买。他知道,搬进城里路呀电呀,赶集上街呀,看病住院呀,孙娃儿上学呀,啥儿啥儿都好。可是他还是有着这呀那呀的顾虑的。住不惯城里是一样,这倒还不是啥太大的事儿。还有一样是他最大的一桩心事,那就是进了城之后,再回来种地,那就是四十五里吃扁食——不划算。而在城里他又是个白人儿,不会开车,不回砌墙垒柱,不会做生意。那就是说,他在城里就是个无业游民,成天吃吃转转,一辈子都在山里两手不闲的他,这不等于是进了监牢坐了黑屋了么,不等于后半辈子闲浪荡过去了么,就清等着死呀,那不就等于慢性自杀了呀?他下不了决心,就在那里丝断麻不断地扯络着。大约在秋的末梢头上,也就是秋天将尽的某一天,他在地里正忙活着,就有人在村头高喉咙大嗓门儿喊他,喊声火急火燎急急慌慌的。他听见了,应着声儿,就听那人说,磨杠子,快回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他心里咯噔一家伙,就揪成一疙瘩,跳得跟打鼓一模样儿。他边往回跑,边问,咋啦,出啥子大事了?那人就说,你屋里人栽倒在院子里,不知是死是活哩,快些过去瞅瞅吧。他挖蹦儿跑回去,就见几个邻居正在掐人中打脸,往脸上泼凉水。他跟恶狼样扑过去,尖着声儿直着腔儿喊着媳妇,一看没反应,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套了架子车,在邻居的协助下,把瘫软的媳妇发落到车上,两只脚飞也似拉到村里的小药铺。村医一看,说可能是中风,赶紧送镇子卫生院吧。他问村医,还有治没治?村医说,这个不好说,就看她的福分了,赶紧送卫生院要紧,中不中就权当尽心了。他拼死颠簸了一个来时辰,拉着架子车到了镇子卫生院。那一天,他走瓦罐村到镇卫生院那一圪节儿路,就比几千几万里都要长哩,咋跑都跑不到头么。等跑到镇子卫生院时,他整个人就如从水里捞出的一模样儿。医生在做了简单的问询和检查之后,就说,这病我们看不了,先不说你折腾了这长时间,就是随发的病送到咱这坨,也未必能看得了,赶紧送县医院吧,或许还能保个性命,再耽搁,恐怕就麻缠了!他又把媳妇拉到镇子汽车站,见只停着一辆班车,就问车上等候的人啥时间发车,都说还要半个钟头。他急得疯疯癫癫问司机在哪?车上人说去吃饭去了。他说谁认得司机,麻烦去喊一声,就说有个重病号,看能不能早些发车。车上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人吭声。同来帮忙的狗蛋儿说,叔,人家是班车,定时定点儿发车,人家又不是救护车,恐怕寻到司机也是白搭。赵磨杠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嘴唇上立马就起了燎焦泡了。狗蛋儿又说,不如在镇子上雇一辆车,把婶子送到县城。赵磨杠说,去哪寻?狗蛋儿说有人专门挣这钱哩么。赵磨杠说,那你就快些到街上打听打听,看谁有车,要多钱都中,赶紧把你婶子送进县城。狗蛋儿说中。说了就急三火四如一股风样飘走了。飘走了,就如过了百年千年样长的时间,狗蛋儿才坐着一辆面包车风风火火跑回来,他蹦下车就说,叔,进一趟县城得四百块哩。赵磨杠一听,愣怔了一下,手颤抖了一下,牙一咬说,不管多钱,赶紧送人要紧。司机说,叫我看看你的病人。赵磨杠说你只管拉人,还看个啥子病人哩嘛,你又不是医生!话里每个字儿都迸着火星子。司机不耐烦道,谁说我只管拉人,我在拉人前也要看看这人是死是活。死人我可不拉,拉了要倒血霉哩!赵磨杠听到死字,就不由得火冒三丈说,你这人咋说话哩,啥叫死人活人?你咒人哩不是?司机却不恼不火说,这你就不懂了。说着,就解开盖在病人脸上的被子,一看,司机把手在病人额上轻轻摸了一下,又在手脖子上轻轻捏了捏,就说,算了,拉回去吧,不用再费劲儿了。说着,就上车要走。赵磨杠赶紧过去摸摸老伴儿的额头,拔凉拔凉的。他惊出一身冷汗,又把手搭在老伴儿的手腕儿上,就跟搭在冰棍儿上一模样儿,脉搏那块静得山稳地平。

    埋了老伴儿,赵磨杠就下定了决心,在城里买了房,从瓦罐村搬出去了,就跟闺女孙娃儿一坨住到城里了,那时闺女中学毕业,又没考上大学,就在屋里看着孙娃儿,他却在附近菜市场上做起了卖菜的小营生。

    瓦罐村搬走的第十户——也是冬日里搬出去的第二户,是瘸子李,人称铁拐李。铁拐李是村里唯一一个杀猪宰羊的把式,每逢年节,就数他最忙火,也最吃香,这家请,那家聘,高接远送,有吃不完的纸烟,喝不完的瓶装酒。这在村人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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