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守在天牢外,她们的谈话声他无意间听了一嘴。
听后,他便觉自己窥探了什么秘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实在没想到万俟润的毒竟是紫书下的,而那剧毒竟还产于象国。
他也没想到,在很早之时象国便已然露出了狼子野心,只是这份野心在暗处,匿藏于黑雾之中窥探不清。
如今这份野心无需隐藏,却令他们折损良多,让人唏嘘。
李忠忍不住看向前方脚步略快的冷玥牙,眸间一片复杂,他也从谈话中知晓了原先冷玥牙也是想给万俟润下毒的,却不知为何改变了计划。
许是伪装,也许是真情流露,而李忠在宫内打滚多年,自然能看出是伪装,还是真情,冷玥牙对陛下的关心不死作假,应当是真情无疑了。
而陛下这般优秀之人,又对其关照有佳,想来即便石块冰冷的硬石头也会被焐热,想至此,李忠的面色有所缓和。
他不再想其他,也加快了脚步。
希望,这解药能将陛下从鬼门关中拉出。
寝殿内的纱幔被风吹得层层叠叠,飘摇之际还裹挟着一缕从炉鼎中透出的凝神香味,冷玥牙拂开纱幔,撩开珠帘,疾步往寝殿深处而走,越深之处透着冰块的凉爽感,她从外头沾染上的闷热也在此时全消。
寝殿内点着宫灯,而在龙床附近还摆着一颗极大的夜明珠,在此时此刻此地散出通透明亮的流光,与宫灯内的光火交相辉映,一瞬寝殿内犹外亮堂,极像是九重天上的仙境。
可这般景致无人欣赏,宫人以及太医们忙忙碌碌,冷玥牙快步走向龙床,眸间似染着几分迫切,与淡淡的欣喜。
“陛下,臣妾寻到解药了。”冷玥牙将药瓶打开,刹那,一股浓郁带着清苦的药味扑鼻而来,她闻着面上更为欣喜。
是熟悉的味道,的确是解药无疑。
听得解药之言,所有人心头皆是一震,这冷妃出去一趟竟找到了解药?可这毒已然侵入了五脏六腑,此解药还能解吗?
万俟润侧眸,他似知道这解药从何而来,他不言不语,只是勾唇朝冷玥牙温厚一笑,黑瞳里浸染着琉璃一般的色泽,极是好看。
冷玥牙同样勾唇,她又怕这解药有什么差错,便让太医们检查一番,待没发现任何不妥后,她才递上让万俟润服下。
万俟润捻着药丸,毫不犹豫就仰头吃下。
随着他喉结的滚动,这颗药丸很快便给他吞入腹中,入口有些苦,其他就没什么感觉了,就仿佛石沉了大海,全无任何的踪迹可寻。
万俟润眼中原本的期待,此刻竟如小火苗般瞬间熄灭,那双眸空洞却仍擒着笑。
冷玥牙正在等待药效发挥,等了片刻他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你感觉身子如何了?”
万俟润看了她半晌,最后不忍骗她才道:“吃下解药后,朕的身子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同刚刚那样。”
冷玥牙听后,眸光微惊:“怎会?臣妾记得,只要吃下解药毒便可解……太医,你给陛下把把脉,是不是药效还没完全发挥出来?”
万俟润轻靠在软垫上不语,他的身子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解药对他根本无用。
他还是浑身无力,五脏六腑上全是被烧灼的,撕裂般的疼,喉咙口的腥甜被他压下,随后又自行涌上,闹得他极难支撑,恨不得即刻去死。
可他还有诸多放不下,总是还要撑一撑的……
太医领命给他把脉,旋即眸中那份期待就此隐下,再度变得凝重死寂起来,“回禀陛下、娘娘,陛下体内之毒根本就没有解,也无任何缓解。”
说罢,太医们又跪在地上,垂着头缩着肩膀,一脸灰白。
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结果,万俟润脸上并无变化,他仍静静靠在软垫上,面上擒着超脱世俗的笑,浅浅淡淡像是缥缈来去的风,抓不到留不住,仿佛在片刻也会乘风归去。
冷玥牙有一瞬的恍然失措,她立即上前去抓着万俟润的手,生怕一个眨眼他真不见了。
紧握着他的手指,冷玥牙不断呢喃着:“陛下你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现下绝对是这解药还没发挥功效,待到药效一来,这毒便可解了。”
她模样慌张,亦像是失了魂,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美梦不停,她便不会醒来。
万俟润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扳了过来。
顷刻四目相对,冷玥牙的惊慌失措,焦虑焦急全映在了他眼中,万俟润一笑,吐出来的话语却很残忍:“既然冷妃得到了解药,那也该清楚明白,这解药对何种症状最有用,像朕这般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只怕将整瓶解药服下都无用,是吧冷妃?”
冷玥牙死死咬唇,不语。
万俟润平静地说:“所以,冷妃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会的,陛下莫要这般说。”冷玥牙惊得不住摇头,泪意布满眼眶,顷刻红了一圈儿:“臣妾定不会让陛下有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臣妾定也要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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