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霜记得,小时候她之所以会问起这些问题的时候,是因为她从妹妹柳如絮的一本书里读到了一则古代故事,关于武夫外出多年习得了屠龙术,回到村子里村民却告诉他世上无龙,他空学了一身屠龙的本领。既然没有黑萨满,他们柳氏族人又到底在守护谁呢?
父亲在听闻了柳清霜的话之后,除了一句“夏虫不可以语冰“,便不再多说,甚至被柳清霜问得翻了,也只是咬紧牙关不再多提一句。
“你们是逃出安东的?”姜皓不解,“为什么要逃走啊?这究竟……”
“我也不知道,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如絮离开的非常匆忙,甚至可以说是连夜奔逃到了一处几乎废弃的火车站……”
几乎废弃的火车站?姜皓似乎对这个车站有所耳闻,但是他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他还有更加困惑的事情等待柳清霜解答。
“那么这些年,你们在离开安东之后呢?去了哪里?”
“我们入了关,在不同城市游荡,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我们在一个地方最长时间的停留时间是一年半……”
“你父亲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养活你们姐妹啊?”
陷入回忆的柳清霜,苦笑了一下,“处理一些棘手的事件。不过,应该说,是我和父亲在养活如絮……”
“棘手的事件?”
“只要有人请求,我和父亲便上门替人处理一些诡异的事件。”
“就像是……噩夜鬼道?”
柳清霜点点头。
“那么你能对付噩夜鬼道么?”
柳清霜被问到了关节之处,她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姜皓不解,“怎么会记不得了?你和父亲不是……”
柳清霜苦笑道,“因为我的一些记忆已经消失了。”
“你出了意外事故?失忆了?”
“我的记忆被父亲封禁了。”
姜皓不明就里,“封禁了?”
原来,柳清霜当年是离家出走的。她虽然与妹妹柳如絮是双胞胎,但是在家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她从小开始就协助父亲的工作,处理各异鬼魅阴森的妖物。可是无论搬家到何处,父亲都会让妹妹柳如絮去上学读书。
于是姐妹俩过上了完全不同的生活,姐姐柳清霜每天都要跟随父亲担惊受怕,柳如絮却可以每天去学校上学。甚至某个小城待得稍久一些,柳如絮在放学后回到住处会发脾气,说同学嘲笑她,都说她的姐姐和父亲是巫婆神汉。
柳如絮在学校被欺负了,就会冲着姐姐和父亲发火,有时候柳清霜气不过,说让她尝尝每天出去担惊受怕的日子。某一次,父亲因事外出,只留下柳清霜在住处。
也正是那一天清晨,柳如絮突发奇想,说是让姐姐柳如霜代替自己去上学,自己的留在家里。
“姐,反正今天是期末复习,老师不用上课,你只要在教室里假装看看书就行啦。”
毫无疑问,对从小就只是在家里被父亲教育识字读书的柳清霜而言,这个决定是很新鲜,也很有吸引力的。
“咱们俩一模一样,同学都不会认出来的,反正我也是临时转校生,他们跟我也都不熟。”
也正是那一个白天的交换人生,对柳清霜的冲击极为猛烈。是的,十几岁女孩的平凡生活,让柳清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没有阴暗的鬼魅妖魔,只有同龄男男女女的愉快笑容。
那一天的体验之后,柳清霜感到了愤愤不平,十六岁那一年,她再也忍无可忍,并与父亲发生了争执。柳清霜愤怒、痛苦,她将这些年来的委屈一并爆发了出来。同时降临于世间的双胞胎姐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柳清霜拒绝继续面对妖魔鬼魅,她也想要柳如絮一样的生活。
“这是柳氏一脉的宿命,容不得你我……”
“难道如絮不姓柳么?凭什么是我!”
“放肆!”
“你过去每天都在跟我说什么守护‘黑萨满’,哪里有什么‘黑萨满’?”柳清霜怒吼着,“我们不能过些安宁的日子么?做一份平常的工作,那些什么妖魔鬼魅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最终,柳清霜执意离开,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柳如絮哭着求她不要离开,但是她去意已决。也就是父亲发现自己无法改变柳清霜的意志之后,他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封禁了柳清霜某些记忆。
听到这里,姜皓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了在医院里锅炉房里的那个夜晚,柳清霜为何会极为反常的立在噩夜鬼道的面前。
“你的记忆被封禁了?所以,忘记了该如何对付妖魔?”
柳清霜无奈的点点头,“大概,我也只剩下了某些本能吧。”
“这些年,你没有跟如絮和父亲联系过么?”
柳清霜点头道:“是的,不过作为柳氏族人,我还是带走了族徽。虽然我还是记不清当年我为什么带走了它……”
柳氏族徽一共有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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