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北那些年 章节目录 第42章 同学(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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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得努力了，希望你的工作蒸蒸日上。”冯斌举起酒杯，敬了夏雨辰一杯。

    “彼此彼此，咱兄弟俩都努力，以后肯定能经常在一起喝酒。”夏雨辰也一饮而尽。

    两人喝得烂醉，彼此搀扶着走了一段路。到后来，他们就已经不去畅想未来了，而是无止尽地怀念着曾经的学生时光。从他们在初中相识，到疯狂的高中生活，再到他们各自的初恋，冯斌暗恋的对象。两个人说了个痛快。

    听了夏雨辰的话，冯斌尽管神志不清，但是他却遗憾地摇着头，也许是对夏雨辰和张妙然之间的缘分不抱希望了。

    “雨辰。”冯斌说，“在男女之情方面，我比你有经验，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知道真正发自内心地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而你不知道。或许你以前也知道，但是你刚才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还不服气的孩子说出的话。我只说一句，不要等什么事都来不及才开始后悔，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

    冯斌说完，伸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夏雨辰摆了摆手，夏雨辰想拦住冯斌，可是他也是醉醺醺的，根本没有力气阻拦冯斌。出租车走了，只留下夏雨辰一个人站在中街附近。车辆川流不息，人潮不断涌动，夏雨辰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斌不敢回家，他虽然喝醉了，可是神志依然保持着清醒。他不想让妻子看到他拜倒在酒精之下的窘态，否则他跟他的父亲有什么区别。他一个人坐在小区楼下，有苦难言。有些人喝酒是为了忘记痛苦，可是冯斌却不一样，酒精似乎对他起了相反的作用，在头脑清醒的时候，他能够忍受生活的压力，忍受同妻子分隔两地的苦闷，可是喝醉之后，他就像开闸的水坝一样，所有心酸一拥而上，连过去那几年间发生的家庭矛盾，以及那充满怨气的家，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自从他带着赚来的稿费和工资回到这座城市，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眷恋这座城市的，因为他的童年，他的青春，他最辉煌的时刻，全都留在了这座城市里。这座城市的街道和马路尽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那些曾经的胡同巷子，早就印在他的记忆里。这里的北风，这里的寒冷，这里的雪花，每一种体验都渗进了他的细胞。

    冯斌低着头坐在楼门口的台阶上，杨阳从他身后走近，他都毫无知觉。

    “你怎么坐在这里，你是想冻死吗？”杨阳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我太累了。”冯斌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杨阳的语气软了下来。“回家吧。”

    “哪里才是我的家，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家的人，也许我的家早就不存在了，也许我的家就在这里，在那些已经消失的街道角落里，在漫天的大雪里，在我仅存的记忆里”

    杨阳不能完全明白丈夫的意思，但是她理解丈夫的苦，做着没日没夜的工作，住着简陋的地下室，明明已经结婚却要忍受孤独和寂寞。如果他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许他倒不会这样痛苦，他赚的这些钱，可以在异地过得逍遥快活，甚至另觅新欢。可是她知道她的丈夫不是那样的人。此时此刻，杨阳的内心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丈夫。

    冯斌在杨阳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出小区，马路对面正是一家快捷酒店。杨阳出来找丈夫，因为考虑到可能要打车，随手把钱包揣在兜里，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她把丈夫扶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拿出里面的身份张，开了一间大床房。又搀扶着丈夫进了电梯，直到将丈夫拖进房间，让他躺到床上，她才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明了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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