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做的是土豆丝与炒鸡蛋,再加上一道简单的菠菜豆腐汤。她还是很有做饭的天赋的,简单的饭菜她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她想,不如等离开这里之后,就当个厨娘。
柴米油盐的味道现在闻起来是那样的温暖实在。如果说刚才苏倾还处于生死甫定的飘忽中,那么现在,当她真真切切地在灶台前忙活,才有了种大难不死的感觉。这才体会到生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还能活着有多么美好。
再想起从前的一切竟是恍如隔世一般。她手上忙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别的,总之就是一种奇异的带着委屈的感觉,让她泪水几乎止也止不住。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吧,从今往后,她可以过崭新崭新的日子。
这样哭笑不知几遭,饭终于做好,她精心将菜与汤摆好,擦干脸上泪痕,才去床前叫他。
此刻应辰正睡得像个孩子,昨夜怕是真的累坏了。医者父母心,这一点他与李秋痕是一样的吧。总觉得他们很相似,都有着一样干净仁慈的内心。她歪着头打量他,这个男人长得很清秀,闭着眼睛,睫毛密长,鼻梁挺得恰到好处,嘴唇不薄不厚,也恰到好处,身上散不去的药草香气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哥哥一样的感觉又像是温仪之了。
想着,她唤他起来:“应大哥,饭做好了,你起来吃一点吧。”
听见她呼唤,应辰方缓缓醒了过来,甫睁眼就瞧见她的脸,然后便闻见食物的香气,不由又是一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做好了饭等他起床。
难以言喻的温馨。
他对她一笑,坐起来,道:“有劳你。”
“很简单的菜。”苏倾于是走向饭桌,道,“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做的菜出乎意料得香。应辰整理好,走向饭桌,看见桌上精致的两个菜,不由赞叹:“很香。”
“是吧?”苏倾笑了笑,与他一同坐下,托着下巴一副期待的模样等他品尝,“我可是在皇宫中当过厨娘哦。”
应辰本来想等她先动筷子,见她这样瞧着他,不由莞尔,扬扬袖子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随即赞叹:“嗯,当真是御厨的手艺。”
听了这句话,苏倾才得意地点头,自己也动了筷子:“我是说真的,冬至的时候我就在宫中当厨娘,给最得宠的郑娘娘做糕点。”
“哦?”应辰扬了扬眉,道,“你是做这个的?”
苏倾摇摇头,道:“只是做饭不错罢了。”
“那你……”他对她身份好奇,问道,“上次去襄阳府做什么?”
提起这个,苏倾眼睛一暗,随即又笑道:“往事不提也罢。”
应辰这才发现这姑娘眼睛有些红,似乎哭过,和他的相处对话也总像是强颜欢笑,虽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愉悦从来不达眼底。已经没有上次见时那种一下子就让人觉得独特的率真可爱。他想起她身上的伤,不禁又想,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想开口问一问,却又怕提到她伤心事,终于只是说了一句:“也对,你年纪轻轻,今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是啊……”苏倾垂了垂眼,低低叹了句,“还长得很呢。”
应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说来奇怪,他孤身在崖底这样多年,她是第一个闯入他平静生活的女子,他因着她那份独特记住她,未曾想过后来她竟会成为他救下的第一个女子。他一直觉得一个人与医书药材的日子过得很好,如今她无端闯入,这种氛围还是从来没有过,竟没有让他觉得不适。
她的手艺真的很好。品尝着她做的菜,应辰有了种微微的幸福感。只是一顿饭,就让他对她的感觉又有了不同。如果说初次见面是惊于她的独特,后来救起她时怜惜她的遍体鳞伤,这时候,他就第一次有了想要她常伴左右的感觉——且不说可不可能,以及种种实际问题,只是一种微弱朦胧的欲望。
这餐饭吃得很慢,因为后来苏倾谈起九里香与夷尘这两位他一直十分崇敬的人的时候,他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她也乐得向他讲讲他们的事,他就也与她讲他一直醉心的医术,这样不知不觉说了许久,一直到下午才停了下来。苏倾想要去洗碗,他拦了下来,两个人争来抢去,最终还是一同收拾整理。
之后他出了屋子留她自己换药换衣裳,回来之后听她说要辞行的时候下意识就挽留:“你伤害未好透,而且明日就过年了,还是缓些日子再走吧。”
“明天,过年了呢,”苏倾愣了愣,点头道,“好,我留下来给你做年夜饭。”
应辰不自觉地微微松了口气。
*
夜里还是没有早睡。
不知道哪里来的话,苏倾想可能一到晚上屋子里又不止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变得比较能说,以前住宿舍就是一个道理。
其实是身上的疼痛一到夜里就很明显,睡不着又想拉个垫背的比较多吧……
总之这夜月光如水,正透过窗打在两人的床中间空的间隔上,一派静谧安逸模样,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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