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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天子 第二卷 问鼎 第二十四章 与子同袍(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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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宇无尽苍莽,和丽春日下,却仍隐约绽出凋敝的凉意。八百载繁华临淄,在这战火掠劫后,满目殷墟颓垣,风华数世的强齐,曾经车来人往的繁盛,终于在光华流徙中,黯然落幕。只剩下累累残断的篱墙,苍凉而孤冷。

    反而破城之前,田凛却意外清醒起来,望着满目凋败景色,纵然他数次几近狂乱,恨不得将林氏豺狼扒皮拆骨,面对如此颓态,却只能依循齐衡君之前的战术,闭城死守,以临淄城多年囤积为后盾,与来犯的林氏做长期拉锯。林氏虽来势汹汹,事实却如齐衡君所言,是长途征战,一路攻下东海,琅琊,胶东三郡,战线拉的过长,对于林氏俥马来说,已是疲惫不堪,若能死守临淄,更可暂时从即墨抽调部分兵力,以求增援。届时林氏久攻不下,只能暂借退避。临淄城便可获得短暂的喘息时机,若能与林氏背后的蜀中结盟,便还能以前后合围的方式抗衡洛阳,若与蜀中合作,还可与林氏持衡数年,至于这更后,任谁也不敢多做猜想。

    田凛心中悔恨不已,若早是依齐衡君命令,死守不出,也不会陷入林贼的‘西路’诡计中,白白耗费近十万兵力。但此时,除了死守,已是别无他法,即使已知他的失策,一想到齐衡君对田翾的偏袒,胸中的怒火便猛然直上,以致对于逼死齐衡君,绝无丝毫悔意。

    临淄的西侧郊野,却正是姜齐曾经的宗庙祭祀所在,林氏主力正驻军在此。几日攻城,均以失败告终,林峰心绪未免有些烦躁,在军帐中对部下连连发怒。

    这日黄昏,苏菜菜与杨翾却不合时宜的拽住他,说是想去祭拜姜氏宗庙,他心绪烦闷,却终拗不过他们,只得一同前往。

    三人只带上少量护卫,沿着连绵营帐,顺荒草缓缓踏行。傍晚时分,昏晕的暖阳衍出金色光芒,一片荒芜在阳光下无限扩展,四周由树林所围,树影婆娑,迎着柔风沙沙作响。地上散落着残垣断瓦,已不知经历多少次雨水冲刷,残片上布满层层青苔,如此静默在草中,安然数年。分明是满目郁郁葱葱,却只有林木树草;野蒿遍生,一派凋敝之景。

    已是多年没有人祭拜,苏菜菜吁出一口气,人类对于神灵的信念,本是如此如此执着,却终敌不过时间飞逝,祭台神宇多为世人遗忘,只有人的本性却如此辗转反侧,生生不息。

    自姜太公受封齐主,姜齐统治胶东已近七百载,曾经巍然一世的姜氏先祖,却只能湮没在这片荒芜之中?人至人去,往来流徙,临淄已易主多年,太公曾经的封神台也只剩下散落残片,曾经繁盛的姜氏一族,又怎会料到今日的凄凉结局,究竟是人性愚昧,还是命运嘲弄?

    她轻盍秀目,柔风徐起,吹拂她的秀发,轻拂得三人衣衫沙沙作响。此时心境也随风远行,凄迷也好,茫恍也罢,她为这无奈历史所震撼,千古基业,万世膜拜,却仍抵不过命运摧毁,这自然之力可将万物尽埋,即使功绩如何显著,却也只能由这风雨淡化,在这历史卷轴内徐然褪去。

    正凝神失措中,耳边却传来一声冰冷语调:“太公封神,成为齐地之主,却想不到姜氏一族,落得个宗庙破败的地步。”

    转眼望去,正是杨翾冷然低语,苍白的脸孔,毫无一丝暖意。晚风轻拂起他的白色衣袍,衬的他整个人,更像一座冰雕般,轮廓如此完美,却不带表情,木然而决绝。

    林峰厉眉微挑,只是淡淡慨叹一声,转而笑道,笑声豪迈不羁:“姜氏会得今日的破败,还不是拜田氏所赐,田氏一族诡诈篡权,窃笑了数百年,也终到没落时日。世间本就如此,胜者流芳千古,败者没入尘土罢了。”

    彷佛触及杨翾心中痛楚,他轻咬住嘴唇,不做回答,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不自在的尴尬神色。只是短短刹那,苏菜菜却无意察觉。她探出小手,轻轻拍了拍林峰的背脊,故作高声笑道:“是啦是啦,你马上就要取代田氏,开始得意忘形了是吧,小心过几天,再冒出个张氏刘氏,把你这个野蛮人给取代了!”

    “一派胡言!”林峰怒斥,浓厚的眉狠狠勾起:“你既为我军军师,又是我妻子,竟说出这等颓败泄气的话来!”

    苏菜菜撇嘴,一副委屈神色:“我只是按你说的推论而已嘛!难道句句话都要遂你心愿呀?”

    林峰狠瞪她一眼:“苏菜菜,你究竟是带我出来散心,还是有意气我?”

    苏菜菜绕到他身前,轻轻勾住他的大手,低声咕哝道:“我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不高兴了就骂我,那要是你说了旁人不爱听的话呢,难道——”

    “你为人妻子,不知体恤夫君心绪,言语伤人,我自然应当管教你!”不等她说完,林峰便是一声厉喝道。

    “那对朋友呢?要是你不体恤他的心绪,言语伤害他,是不是有错呢?”她扬起小脸,认真而严肃的神情。

    林峰恍然觉出她话中的含义,却仍放不下姿态,一副倨傲神色道:“你凭何约束为夫?”

    苏菜菜鼓腮,忿忿道:“就准许你管教我,我提点建议也不行?!”

    “丈夫管教妻子本就天经地义,反之就是有违常理。”林峰双目锐利,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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