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隐众人虽也日日忧心北疆战事,但日子总得过下去,加上天娘的小情郎萧弘业总会带些新奇
玩意儿来,倒也给这烦闷的日子添了不少乐趣。
提起这位萧郎君,用夭娘的话说,两人的相遇相知便如话本一般,
一个是在时疫当头的时候拿出半生积蓄救人于苦难的花魁娘子,一个是有着侠义心肠的江湖剑客,
这样天差地别却又极其相似的两人相识于危难,任谁看了不说缘分。
林隐知道这姑娘活得最是通透,但也正是这么一个从不依赖何人从不轻易相信何人的人,却也逐渐
敞开心扉,和这位情郎互诉衷肠,相知相许,她是发自内心地为夭娘感到高兴。
只是等待的日子实在太漫长,她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可翻出匣子里的纸鹤数了又数,才发现他
走了不过大半月。
“山河无恙,郎君岁岁安康。”
清晨里,林隐又写下一张花笺,和往日一样,等墨迹干了就把花笺折成一枚小纸鹤,然后放进匣
子:
“等它满了,你便该回来了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腊八节一翻篇,就紧赶慢赶地迎来了除夕。
苏州是个烟火气很重的城市,这天一早就到处挂起了彩灯,到了午后,炮仗声也连绵不断起来,
大抵是第一次没有他的新年,这一整天下来林隐的思绪都乱得很,窗花贴歪了不说,点炮仗的时候
还把手给烫伤了。
察觉到自己今天不在状态,未免众人忧心,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林隐以不胜酒力为由早早退了场,
原是想着,可能冷静一会就会好了,哪知刚从饭厅出来,翟青寒就来了。
“早想来看看你,偏是不巧,回来的时候突遇暴雪,在睢阳困了六七日,今儿才赶回来。”
像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翟青寒满头霜雪,脸上指骨都有紫青的冻伤痕迹,大抵是在押送贡品的时候
吃了苦头,
但她很快意识到两人关系没有近到相互疼惜的地步,便又收起解释的话,转头示意下人把东西呈上
来,
“来时得了两张上好的皮子,正好路过这,就顺道给你送了来,你且拿去,或是做双手套,或是留
做褥面都是极好的。”
林隐顺着她的意思看去,那皮子上的绒毛细腻,光泽也够饱满,果真是极好的,
当初那样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如今忽然做到这般田地,林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犹豫半瞬,最终还
是收了她的东西:“谢太太。”
翟青寒笑了,但在闻见林隐身上酒味的那瞬,脸上的笑意不由沉了沉:
“喝酒伤身……语气一顿,翟青寒尴尬一笑,道:“但今儿新年,小酌,也尚可。”
林隐并不想回复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但见她满眼烁烁,像是正为适才唐突懊恼不已,便轻轻嗯了
声,
斟酌再三,又客套地问:“太太长途跋涉,想是正冷着,不然进去暖暖身子吧。”
翟青寒心里一震,脸上不自然的笑当即僵住,反应过来后,脸上立马浮出欣慰狂喜的笑:“不、不
用了,我身上寒气重,没得惊了你。”
林隐自然不会再虚留她,等人走远,面无神色的往那皮子警了眼,然后回头看向白露:“和从前一
样,先入库收起来吧。”
那晚林隐思绪万千,天娘却喝嗨了,死活拉着她不准她去睡觉,看了大半宿的烟花,又叫上大家一
起玩击鼓传花的游戏。
林隐玩得心不在焉,没几圈就被灌了半壶酒,她自来没什么酒量,但不知怎么的,今儿却是出了奇
的清醒,脸蛋烧得通红,眼里也不曾出现半点迷离之态。
天娘知道她是不会轻易诉苦了,找了个恰当时机开始引导她,与她说着知道她心里委屈的话。
可是夭娘好像真的喝多了,说着说着,林隐还没什么反应,她倒先义愤填膺起来:
“都怪这死没良心的,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不回来就算了,连封平安信也没有!
等他回来了,咱可得有点骨气,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巴巴儿地凑上去了。”
天娘的话一语成谶,新年过去大半,直到立春,他也没送来一封书信。
林隐就那样日复一日地折着纸鹤,随着时间推移,匣子一点一点的满起来,到后来,匣子满了两个
他也没回来。
林隐只好又找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可是这个匣子也渐渐满了,深山处的雪都化尽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林隐再次找出这样的匣子:“你再不回来,我就生气了,像天娘说的,可要摆架子了呢。”
春去秋来,她床头摆了整整五盒,到折到第六盒的时候,她连自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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