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真的一太叫我失望了!"
回到府里,姜威彻底动了大怒,素来和煦又温馨的父女情在这一刻被扯破开来,便似万千大厦轰然
倾覆,弥眼尘沙之下皆是滔天之势,惊雷滚滚。
“茯苓目无家法,拉出去,即刻杖毙!
其他人,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清音阁半步!违者,一律绞杀!”
姜布衣闻言,心胆吓掉了大半,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护住丫鬟,
可此时的她手上脚上都被捆了粗麻绳,她一动,就整个人扑了下去。
姜威却不看她,铁骨铮铮地站在那,大掌一挥:“动手!"
一声喝令,府里的嬷嬷立马回过神,蛮力拖起姜布衣,强迫她跪下。
另一头的人则是强行拽起茯苓,想去一边的长凳之上。
眼看几人将她手脚彻底缚在凳上,另外几人又取来家法所用的长棍,姜布衣当即惊变了脸,
那是要取人性命的,父亲口中的杖毙不是说说而已,父亲是真的要打死茯苓!
可茯苓做错什么了,
她不过是个丫头,
她做错什么了!
“父亲!不要”
一杖落下的那瞬,姜布衣不顾一切地挣开璁住自己的手,往茯苓扑过去。
后果可想而知,嬷嬷们的手一松开,她便再次扑倒在地,
白净的脸蹭在粗糙的地面,脸上顿时泛起隐隐外渗的血渍,和着灰扑扑的砂砾,红的黑的染了一
片。
可那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那家法所用的棍便如行军挞伐之势,没几下,茯苓就被打得血肉模
糊,眼神萎靡了瞬,塞在口里的麻布也被染成红色,滴滴答答落下血渍。
“父亲!"
“不能再打了,父亲,你快放了她!”
晚风犹如狂嚣野兽,染着几欲窒息的压迫之意,直往人心口里灌,
不见胜负兴衰,
唯有绯红沙尘阵阵,喧嚣不已。
“父亲!我求你了,你快放了她!"
“父亲!快叫他们停下来!快停下来!”
雷霆怒意几近震碎天地,父亲却始终犹如山巅之峰,定定站在那,巍然不动。
随着一杖接着一杖落下,姜布衣额头青筋越发绷起,眼底猩红满布,似残阳淬血:
“父亲!你不是素来以仁待人的吗!
你不是自幼教我要宽厚大度的吗!
茯苓做错什么了!她究竟做错什么了!”
“父亲一”
“父亲!!”
一旁的杖刑终是停了:“老爷,茯苓,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
在那一瞬,顶到制高的痛楚瞬间瓦解,自她头顶乃至全身各处进发出来,随着血液流动的肌肤,渗
入肺腑。
姜布衣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下一刻眼神却彻底萎靡,人就这样昏死过去。
“三姐儿!”
濮妙嫣得信赶来的时候,清音阁已乱作一团,茯苓血肉模糊地被捆在长凳上,女儿则是趴在地下,
彻底没了知觉,但即便是这样,女儿身上腿上的粗绳尤是没有解开。
“老爷这是要逼死她吗?"
见状,濮妙嫣也忍不住动起怒来,
这件事女儿固然有错,但她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忍心看她受此责难。
姜威却铁了心,丝毫不给人半点发难的机会,直接冷声拂袖而去:
“谁胆敢再来求情,同罪并罚!”
姜布衣醒来的时候,门窗已被厚厚的木板封住,大抵是在外头拉了层黑色的幕布,木板缝隙之处根
本透不进半点光。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囚禁她一辈子,让她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度过一辈子吗?
姜布衣无神地动了动眼珠,看着四周黑洞洞的颜色,她忍不住又想起茯苓的死来。
浑身的血肉模糊,满口红腻腻的血,
她当时该有多痛多绝望啊,
可就是那样的痛,她也喊不出半句。
自己又是多无能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粗的棍棒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自己就只能看着,看着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再慢慢地泛白,到最后发青发紫,直到断气。
想起茯苓惨死的画面,姜布衣心里疼得几欲窒息。
她如何不疼呢。
那是她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玩伴,如今却是因她丢了性命。
她的茯苓没了。
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布衣直愣愣地躺在榻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直往下掉。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今日。
她只是想不通,这件事从头至尾分明是她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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