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直直地站着,目光落下时,眼里的凶狠转为一丝愕然,刹那间云开雾散,目光变得温柔清冽。
“国师,这人只嚷着要见您,却又没有腰牌,不让他进偏要往里闯,不得已,小的们只能把他绑过来了。”守卫等着宣六遥发落这少年。
“把他解开吧。”
“是。”
守卫解了捆绳,留下少年。
少年摸着被捆着红印的手腕,低头看着宣六遥,也不言语。
宣六遥懒得动弹,靠在椅背上说了声“坐”,等少年找着一张椅子坐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啊......”少年吱唔一会,又起身走了过来,“小国师,我想请你把我四妹的生辰取出来,不要送进宫里。”
宣六遥认真地看她一眼:“为何?”
“我四妹年纪还小。”
“你四妹是哪个?”
“是......”少年的目光转向桌上的木箱,也不见外地伸手去翻,“我四妹是封玳弦,她不想进宫,在家闹呢。”
封玳弦,宰相封愁初的四丫头。
那这少年,是封宰相家的公子了。难怪如此不守规矩。
宣六遥看着他在木箱里乱翻,还不时看一下纸上的字,不由得皱起眉头:“我知道了。你别翻了。”
少年停住手,不太高兴地转头朝他看来,却在目光对上之时又软了下来,悻悻然扔下手中的红纸:“......你记得我家四妹叫什么吗?”
“封玳弦。”
封玳弦嘛,有一只孙小空,在八扇门见过的。他自然记得她名字。
少年高兴地点点头:“是。我是她三姐,我叫封玳瑶。”
三姐?
宣六遥略感意外地看看她,难怪长得如此娇俏,原来是个女子。看来这封家的姐妹都喜欢女扮男装。
封玳瑶在他的盯视下闪过一丝羞色,扭捏一会问道:“国师,你定亲了么?”
“不曾。”
“太好了。”
哎?
这是三姐打算替四妹说亲么?
宣六遥微微一笑,温言说道:“我若是看到令妹的名字,就将她剔出。封三小姐先回吧。”
封玳瑶深深地看他一眼,掉头就走了。
连句告辞也没说。
没规矩得很。
倒是宣六遥起了身,站在屋门口看着她离开钦天司,又将视线转到假山处的胡不宜身上。她正坐在一个被刨出的泥坑边拍泥塑,满头满脸溅了浅褐色泥浆,斑斑点点,只看得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地转来转去。
“宣六遥!”她一抬头,看到他正在注视着她,高兴地大叫一声,倒是把他的名字完完整整地叫全了。
“宣六遥,过来。”她招招手,像是一只小兽在召唤它的主人。
宣六遥乖乖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捏一把她圆嘟嘟、沾满泥浆的脸:“咋地呢?”
“看,你!”
胡不宜示意他看她拍的泥塑,不想一巴掌拍下去,那原来还模模糊糊有个人样的泥塑瞬间被拍成一块泥饼。
她捡起泥饼反复看了几眼,又看看他的脸,啪地将泥饼扣到了自己脸上。用力按上一按,十只手指头拧巴拧巴,又将泥饼从脸上抠下,现给宣六遥看:“看,我!”
果然是个她。
凹进去的,是她的鼻子和脸蛋,眼睛和嘴巴是两条缝。
宣六遥接过泥脸细细地看,又抬头看看她。她脸上此时匀称得很,原先的泥点都成了泥灰,颇有些薄施粉脂的意味,虽然颜色不太对。浑然成了个会眨眼睛的泥丫头。
“哈哈哈......”
他畅快笑过。胡不宜也嘎嘎大笑。钦天司里哪还有半丝半毫的庄严肃穆,竟成了养儿育女的家宅后院,还好司监与别处相隔。
真好。
把她带到了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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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八字是件枯燥的事,生、克、刑、冲,先要看命主,再要看与宣五尧可否有相克,麻烦得要命。宣六遥最不耐记这些繁杂的东西,他喜欢的,是能用心念力一瞬间使起来的法术。
他这么想着,随手捻起一阵风,将红纸纷纷扬扬地飘起,再悉悉索索地落下,铺了满地。
也不知哪个命格贵、哪个命格轻。
到头来,还得一个一个看过去。
他将红纸收拢,堆在一处,自己坐着打盹去了。还是睡觉省事。
迷迷糊糊间,他觉着有人在摸他的脸颊,轻轻柔柔地,还带着一股子香气。想来是胡不宜吧,在外头玩腻了,进来跟他捣蛋。他闭着眼笑了笑,捉住仍在脸上摸索的手,另一条手臂顺势圈住她往身边拉——咦,怎么长高了?
他一惊,连忙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白里透红、娇里含羞的面孔,面若桃花、唇似红果、吐气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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