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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的兵士们安安静静,都在跟着温若愚等待这个结果。
即便满场旗旌在动,但仍似风止着,天地之间如凝滞了一般,日头缓慢而挣扎,在宣六遥的额上刺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来。
总算,副将带着孙婆子和贺月晴出现了身影。
贺月晴自始自终深深地低着头,低得看不清她的脸。
孙婆子迈着一双瘦骨伶仃的脚,在副将的搀扶下攀上高台,当着宣六遥的面跟温若愚回报:“大将军,贺月晴已不是黄花闺女。”
大白日,平空地,似劈了一道惊天动地的雷。
宣六遥脱口而出:“那也不能说是我......”
台下一声凄苦的哀哭:“父亲、母亲,女儿不孝,未能照顾好妹妹月晴。我们姐妹俩投了温家军,一心想着报国,却受人凌辱,豁了脸面来求公道,可恨淫贼仗势欺人、矢口抵赖,女儿无能,只能以死明志了!”
贺雪消抹了一把眼泪,脸上现出恨恨的神情,她站起身,一头撞向高台。
温若愚凌空跃下,一伸手,将贺雪消拉得转了半个圈,贺雪消被轻轻放下,一头雾水地看着温若愚。
“雪消姑娘,你们姐妹俩若有冤屈,温某必会替你们讨回公道。不过,宣小公子也说得对,此事不一定是他所为,温某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此事难以说得清楚,想来雪消姑娘也不至于无耻到拿妹妹的清白来诬陷宣小公子。你说吧,此事你想怎么解决?”
贺雪消咬了咬牙:“要么,让宣小公子娶了我妹妹。要么,就把他杀了。”
温若愚淡淡一笑:“此事不清不楚,杀他是不可能的。”
“那就娶了月晴。”
“那得问宣小公子本人了。”他转过头,看着仍站在台上的宣六遥,沉声问道,“宣小公子意下如何?”
宣六遥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不可能。”
贺雪消怒视着他:“好,又不能杀,又不肯娶,那就杖责八十,逐出慧州!”
温若愚心想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民女来判案定罪了,正要开口,眼前一花,贺雪消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转身一看,胡不宜怒目圆睁,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小手一张,判官笔赫然滑至掌心,她一纵身,却被温若愚捉住手臂轻轻巧巧地拎着转了个圈。
温若愚好声好气地劝她:“小丫头,你莫着急,温某会秉公处理,你若出手伤了人,事情反倒不可收拾,宣小公子无错也成了有错,却是逃不脱罪责了。”
胡不宜想了一想,是有道理,只得恨恨地收回判官笔,扭身回了佘非忍身侧。佘非忍赶紧握住她的臂膀,生怕她又脱手而出。
封玳弦和秋岁她们也不知何时来了操练场,站在一边惊疑地看着。
那边低着头跪着的贺月晴终于动了身,起身奔到趴在地上不动的姐姐身侧,推了推她,贺雪消半边脸蹭的泥血混杂,睁了眼呻吟一声。
贺月晴放声大哭:“姐姐,何苦呢!”
众人疑心她说的“何苦”是何苦来找温若愚申冤,正不由得要相信是宣六遥凌辱了贺月晴时,她却跌跌撞撞地扑到温若愚面前哭道:“是姐姐让我这么做的!姐姐她想保住屋子,可小公子有些神通,她害怕小公子找她麻烦,就想让小公子收了我。可小公子不肯,姐姐才出了下策,来诬告小公子,想让他永远找不了我们麻烦。大将军,都是月晴的错,求大将军放过姐姐,也不干小公子的事。所有罪责,都让月晴一人承担!”
温若愚眼色一动,冷静地问道:“那你不是黄花闺女,跟宣小公子也没有关系?”
“没有,是王秀才......”月晴哭着,见温若愚有些不解,低下头含糊地承认,“姐姐让王秀才......”
“你姐姐让王秀才破了你的身?跟宣小公子没有丝毫关系?”温若愚故意大声地问,他得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月晴点了点头,羞得伏下身子低低地哭泣。
温若愚微微得意地瞟了一眼冷着脸的宣六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惊奇地问道:“保住屋子?什么意思?那屋子不是替你们过契了吗?”
月晴埋着头,只低声抽泣,也不回答。
温若愚又瞥了瞥佘非忍,这小子时刻跟在宣六遥身后,想必知道些什么,佘非忍会意,想要扬声说出雪消姐妹干的事,宣六遥却低了喝了一声:“非忍!算了。”
他眼色沉沉地盯视着佘非忍,并不想让他说话。
佘非忍虽然不太明白,雪消姐妹的诬告差点将师父逼入绝境,师父为何还要替她们隐瞒?若是此时揭露了,让她俩把房屋还回去,他操心的事也不就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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