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勉强笑了笑:“昨夜未睡好,身子有些乏力。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嗯。”
胡不宜凑近来仔细看她的脸,大约是想查看她的脸色。黑眼珠清亮如星辰,直望进人的心里。
桂无苔心想,这丫头是越长越好看了,像一株国色天香的白牡丹,蓬蓬勃勃地抽了枝,带了花苞,微微绽放着,再过些日子,那便是天下最好看的了。
若能嫁给宣六遥,却也是极好的。
只是,甚至在不久前的封宅生日宴时,她看到胡不宜和宣六遥深情对视时,她还愿意全身退出,成全他俩。而眼下,她却已把宣六遥连根种进了心里,只肯让出半枝的。
虽然宣六遥已经放言绝不会娶胡不宜,桂无苔仍是从心里生出愧疚,像是她夺走了胡不宜的心爱之人。
她正打算起身,胡不宜摸了摸她的脸:“桂姐姐,你好生歇着,下午不用勉强。宣六遥呢,替你请郎中去了吗?”
“他有事出去了。”
“那我去替你找郎中。”
“不用了,我无妨,躺会就好。”
胡不宜又絮叨几句离去,下午又来看了两次,倒比宣六遥更挂念她。
而宣六遥和封玳瑶,直到夜色沉沉,才一身酒气地回了木王府。好在是封玳瑶喝得多,几乎整个身子挂在宣六遥身上。
其时桂无苔和胡不宜都在正屋里等他,一眼便望见搂搂抱抱的两人。虽都穿着男装,可,即便是两个男子,这般搂抱也着实引人侧目。
桂无苔心下了然,却也怅然,只看着,也没有起身相迎。胡不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宅子里多出一个陌生公子,又与宣六遥如此亲热。
倒是宣六遥有些赧然,忙不迭地把大乌贼似缠着的封玳瑶掰开。
有芸香和知画侍候着,桂无苔原本打算拂袖离去,可不知怎地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像看一出折子戏似的。
封玳瑶好不容易坐下,转眼间望见胡不宜,她心想宣六遥屋里竟有这么多漂亮丫环,着实让人看不顺眼的很。她想起那些与她争宠的妃子们,心头更是痛恨。
她朝胡不宜招招手,口齿不清地叫道:“过来。”
胡不宜不知她要做什么,也就过去了。
不想封玳瑶一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往下摁,嘴里更是不清不楚:“妹妹,我看这小妖精狐媚得很,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身周一片惊叫。
封玳瑶心里正得意,不期然肚腹上重重地中了一拳。痛楚从五脏六胕漫开,她身不由己地松手抱住自己的肚腹,满脑酒气与嫉妒冲起的混沌不情不愿地散了大半。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去,却见刚被她揪头发的娇俏少女正攥着拳愤愤地瞪着她。
而宣六遥也愤怒地瞪向她。
痛楚仍在身体内蔓延,封玳瑶忍了一会,明白了自己是在木王府里。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自己人,而唯独她,是外人。
这一拳,眼下看来,是白白地挨了。
她摸索着坐下,心里琢磨着怎样把这仇给报回来。
身后,宣六遥和桂无苔都在关切地问着胡不宜:“怎么样,还痛吗?”
痛啊。她痛啊。可是无人理会她,连这庶出的妹妹也不知护她,倒一心帮着那狐媚子丫头,到底是出身卑贱、好坏不分。
封玳瑶咬咬牙,转过头去:“宣六遥,你今日抱着我时怎么说的?你说家里的女人都是野花野草,唯独我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说你心里只喜欢我一人,往后也会全心全意地对我好,这会儿我被你屋里的丫头打坏了,你白日里说的话全不作数了?”
宣六遥气得笑出声来:“封玳瑶,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一个堂堂的皇后,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富贵日子过腻了么?我这府里可不都是我的人,回头圣上怪罪我倒也罢了,只怕你皇后也没得做,封宰相也会后悔当初把你送进宫去。”
“你别吓我。我要是怕这怕那,今日我便不会随你去庵里私会。”
宣六遥猛地攥紧拳头。
当年正是贺家姐妹用自身清白来污蔑他,紫萸才会跑出去被人抓了,才会送了命。眼下,竟又有人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仿若“她”正在身旁那般无望地看着他,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杀意。
他慢慢走向她,弯腰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你说清楚,今日我陪你玩耍了一整日,何曾去过什么庵,又何曾抱过你?你不看看你什么模样,值得我宣六遥稀罕你?”
他虽不是武人,终究也是个男人。
封玳瑶只觉喉头被紧紧攥住,眼前一阵发黑。偏偏发黑间,她看到宣六遥一向温和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无比狰狞与凶恶,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即便她曾在仲秋家宴上揭发他与莫紫萸的关系,那时他也不曾如此动怒。
她终于觉着了恐惧。
好在很快地,他似乎克制住了怒气,在她快要死去之时及时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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