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李珩便是再气愤也不会对她如此,即便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这人都不会撇下她独自离开。
看来,这人当真的恨上她了。
明婳有些遗憾的望了望那幅画,如今知道这画在李珩手中,便不易被有心人盯上,自己也不必太过执着。
思及此,明婳正准备离开,却不料方才那名美貌侍女笑着将她拦下,柔声道:“姑娘留步。”
明婳抬眸,有些好奇地望着那侍女,那人只是微微一笑,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方黄花梨木盒,盒子上雕刻着桃花灼灼,栩栩如生。
明婳接过木盒,颇为疑惑的打开,只见镂花木盒中赫然躺着一支白玉狼毫笔,那玉自上而下浑然一体,白如截脂。一看便是极为名贵的羊脂玉料。
“灵宝斋...这是.....”明婳瞧着那玉笔下缘刻着的一行小字,心下大惊,一双圆眼怔愣地望着那美貌侍女。
“主子吩咐,那画暂时不能卖给姑娘,心中歉意,特地奉上此物,望姑娘笑纳。”话落,那侍女施施然行了一礼,笑着离开。
尽管明婳一再克制,可是见到这笔,她积蓄已久的情绪终是没能忍住,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自眸中滑落。
那年她初入雍王府,众人皆欺她出身青楼,便是连王府里最下等的仆役都瞧不起她,将她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皆夺了去,包括那只父亲留下的画笔。深夜将她打晕扔进了王府后院的荷花池。时值深秋,冰冷的池水令她惊醒,可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窒息感包围,她拼了性命的挣扎求生,可惜双手被人反绑着,没有一丝的希望。就在她快要放弃挣扎的往池底沉去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她往岸边游,荷花池边上霎时一片明亮。
昏昏沉沉中她听不见那人说了什么,只是双唇轻颤,泪眼滂沱,呓语出声:“她们,她们抢了我的笔,那是父亲送的...我只有一支了.....”
那时的她也顾不上浑身刺骨的冰冷,只是沉浸在画笔丢失的巨大悲伤之中,全然不顾此时拥着她的人是谁。
再醒来时,竟是在他的房中,床榻边无人,只是一碗汤药与一方黄花梨木盒。
她拿过那方木盒,发现里头躺着的竟是支玉笔。细细端详,却发现这笔,竟是灵宝斋的货色。
京都之中,懂行的人都知道,灵宝斋的玉笔只供御前,若是其他人擅自使用,便是僭越!
明婳吓得连忙将木盒扣上,放置一边。便听得自门外传来的清朗男声:“本王送的笔,你可还喜欢?”
李珩自门外阔步前来,带进一室清寒。
明婳跪坐在床榻之上,抬头望着这个仿佛神祇一般的男子, 呢喃道:“王爷不该对奴婢这么好,这样不值得。”
李珩闻言蹙了蹙眉,往前一步挑起女子的下巴,迫使她瞧着自己,郑重的道:“明婳,在本王这,你从来不是奴婢。本王给你的,必得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你可明白?”
是啊!李珩就是如此,总是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便是只能御用的笔,只要她需要,李珩即刻便能为她寻来。
她知他心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那片真心拿去喂狗,真是!
马车内-
明婳上了马车便一直攥着那支玉笔,摸索着上头雕刻着的朵朵桃花,不禁眼眶微红。
李珩明知她这笔的来历,却还是命人给她,像是不断的提醒她。
他恨她,并且恨极了她!
可怎么越想这些,心中却愈加憋得生疼,忍不住伸手捂着。
一旁的青楸见状连忙急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您且忍忍,我让车夫快些赶车。”
正月里,路上的积雪还未消散。
明婳难受的掀开车窗,却不料马车重重的颤了一下,车夫连忙勒住缰绳,忍不住骂道:“怎的不知看路,若是惊了我家姑娘,可仔细着!”
青楸见车忽然停下,连忙下车查看。
只见对方的马车横在马路中央,像是在这雪地中打了滑,有些狼狈。
此时自对面马车中下来一名小厮,嘴上没有多客气:“大胆!你可知你们冲撞了谁!”
青楸见对方十分反咬一口,顿时气得跳脚,连忙撸起袖子想跟对方理论。
却不料两辆马车中皆有人开口,只不过一个温润低沉,一个娇声婉转。
“青楸。回来!”
“成乐。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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