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了一肚子火的宋慈低着头匆匆穿过灯火通明的宋府大院。
自从来到未知年代的混沌水城,他不仅频繁遭遇各类诡异案情,而且也深深领教了牛头马面的各色人等。
尔虞我诈的纷争,利益倾轧的拼杀,都已熟视无睹。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信任的,恐怕只有两个人。
一位是天才宋慈的老父亲——广州节度推官宋巩,另一个就是自己的恩师太学博士真德秀。
虽然真德秀有着怪异的长相,不同常人的肤色,却是最关心体贴他的人。在宋慈的心目中,那是一种如父如兄的感觉,每每于困境中体会到最为温暖而有力的支持。
所以,当他得知“恶吏”宋濂已经盯上恩师真德秀时,第一反应是必须提供保护。
宋慈决定去找真德秀。
脚步匆匆的他正要出门,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俪娘和欧阳鹤正手拉手说着悄悄话。
这才想起差点儿把同行的欧阳鹤给忘了。
宋慈来到她们面前,不耐烦地催促道:“欧阳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走吧!”
说完,就要离开。
欧阳鹤伸手将他拦下,纳闷地说:“哎,宋慈,你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啦?”
“俪娘就要出嫁了,以后便不再跟我们一起外出办案。好歹共事一场,你就不跟她告个别?”
宋慈扭头看向俪娘,发现她这天打扮得格外漂亮。
身着华贵的丝绸衣裙,妆容异常精致,简直就像是古典仕女图里的人物活了过来。
如果平时相处,宋慈一定不会放过挖苦嘲笑俪娘的任何机会,可是今天不同了。
“恶吏”宋濂赤裸裸的威胁及其藏在背后的阴谋诡计都让他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情与之调笑,因此他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
“啊!那就祝俪娘新婚幸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俪娘心情复杂地望着宋慈,欲言又止。
宋慈烦躁地躲开了她的目光,转向欧阳鹤吩咐道:“欧阳妹妹,快走吧!我们别耽搁太久了。”
“等一下!”
俪娘来到宋慈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宋慈不解其意,试探着问道:“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俪娘对他的冷漠反应感到十分失望,微微挑眉,一声轻叹,“唉!宋慈,虽然你这个人徒有虚名,一无是处,更算不上我的朋友,但是临别前,我还是想送你一样东西。”
宋慈忍不住嘲讽道:“既然你我都算不上朋友,还送什么东西啊?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肚皮上。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把勃朗宁。
俪娘持枪抵住了宋慈的肚子,阴沉着脸望着他,复杂的眼神里至少掺杂着愤怒、遗憾、埋怨还有自责……
这下想不要都不行了。
宋慈见状只好缓和了语气说道:“好好好,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谢谢,谢谢啦!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保证回赠一份大礼,好不好?”
一阵莫名的酸楚忽然涌上心头。
俪娘将那把勃朗宁塞到宋慈的手里,扭头匆匆离开了。
泪水顺着脸颊簌簌流淌,连她自己都搞不清落泪的原因,只是感觉极度委屈和郁闷,就想不管不顾地好好哭一场。
因为俪娘没有明显拭泪的动作,从宋慈的角度看去,她只是生气离开而已,所以并不在意。
习惯性地卸下弹夹查看。
发现弹夹是空的,一颗子弹也没有。
宋慈忍不住抱怨道:“没有子弹,这把枪就是一块废铁,真不知道俪娘是怎么想的,这不是糊弄人嘛!”
欧阳鹤似乎能够理解俪娘,感慨道:“俪娘就要出嫁了,一旦被花轿抬进了统帅府,再想出来恐怕就难了。”
“有那么夸张吗?”
欧阳鹤解释道:“水城女人的规矩,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三从四德,谨守妇道,大户人家的夫人、少奶奶那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贱民身份的主妇、老妈子,你见过哪家的夫人、少奶奶在街头招摇过市的?这就是命,她们只能一辈子藏身深宅大院,连上街采买都是奢侈。”
“那你呢?”
宋慈似乎并不关心俪娘的处境,好奇地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自己应该算作是什么,既非贱民身份,也没有生长于富贵人家,就算是四不像吧!”
“那你我的身世应该差不多呀!”
欧阳鹤鄙夷地说:“别开玩笑了。你出身官宦世家,乃前朝宰相宋璟后人,祖宗为官者众,祖父累官国子监,父亲宋巩任广州节度推官,你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啊!家境殷实,身世不凡,怎么会跟我差不多?”
宋慈说:“啊!你说的是天才宋慈,不是我。”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走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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