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约尔里正找来的向导是他的父亲——老阿克约尔。
花甲之年,依然精神矍铄。
老人不善言辞,骑马带路,一路上走走停停。
此前俪娘曾前往藩军少将军闽兴遇袭的隘口,是藩军信使带路,多少也有些印象。
然而这一次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老阿克约尔大路不走走小路,沿着崎岖的山路转圈子,或者干脆顺着干涸的河床一路下行。
如此一来,岂不是越走越远?
虽然俪娘有所怀疑,但是并不打算戳破他的阴谋。
本来他们的计划便是将计就计,且看这个老家伙耍什么花招儿。
三十里看似并不远,然而荒芜戈壁漫漫黄沙,每前进一步似乎都异常艰难。
宋慈、俪娘和欧阳鹤在老阿克约尔引领下翻山越岭,半天之后居然神奇般抵达了隘口。
看来所有人都误会了老阿克约尔。
宋慈心怀愧疚,主动上前与之攀谈。
“老人家,谢谢你啊!一路上辛苦了,回去之后重重有赏。”
老阿克约尔面无表情地看了宋慈一眼,并没有搭腔,而是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
宋慈不解其意,不过既然老人家不想攀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缠。
他抬头望去——
发现俪娘和欧阳鹤已经步入隘口。
这是一处极为恐怖的所在,被丢弃的军械、铠甲无数,阵亡的将士、死掉的战马只剩下森森白骨,提醒众人这里曾经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头顶上,成群的秃鹫盘旋翱翔,似乎又盯上了他们这些地上的活物。
宋慈一边朝隘口方向走来,一边观察周边的地形。
这处隘口是风沙长期侵蚀形成的凹型地貌。
入口处极为狭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隘口内虽然宽阔许多,却因周围的山石阻挡,形成一处天然躲避风沙的“瓮城”。
确实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宋慈不懂军事,但是也能轻易看出其中的蹊跷。
尤其站在“瓮城”内环视周边山石,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倘若敌人在此埋伏,进入“瓮城”的藩军部队就真应了那句话,被对方“瓮中捉鳖”。
俪娘神情悲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想象着他的夫君所属的藩军部队被敌军血腥屠杀的一幕,不知不觉中泪水簌簌流淌。
“我的夫君,你在哪里?”
宋慈的声音忽然传来。
“就是这里了。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少将军深夜突发奇想,坚持率部巡边,走到隘口附近时应该又巧遇一场大风沙。为了躲避沙暴,他率部进入隘口暂避一时,没想到正巧中了敌军的埋伏。所有这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诡异,就像提线木偶被操纵了一样。欧阳妹妹,你觉得是否与金蟾蛊毒有关?”
“你的意思是少将军被禁科毒物操控?不,不可能金蟾蛊毒毒性怪异,直接致死,却没有任何致幻效果。”
宋慈琢磨着说:“一款特制的西域鼻烟?这种东西总可以吧?”
欧阳鹤说:“足以致幻,却同样不能操控吸食者。那款特制的西域鼻烟吸食后极易产生幻觉,起先美轮美奂,欲仙欲死,接着恐惧降临,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这么说少将军率部到隘口来,意识应该完全是清醒的?!”
“应该是这样啊!他遇到沙暴的第一反应是躲避,再正常不过了。”
“那他为何深夜亲自巡边呢?”
俪娘插话道:“我与夫君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他应该算是比较了解。他是将门虎子,足够勤奋,也足够刻苦,只是遇事不太聪明,做事只会循规蹈矩。这个令行禁止的性格倒是非常适合从军入伍,所以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夫君或许是接到了一道军令,才深夜赶赴隘口。”
“军令?”
“是的,只有军令才能让我的夫君不管不顾。”
“谁可以给少将军下令?”
“藩军统帅部,或者水城的枢密院、三衙和兵部。”
欧阳鹤纳闷地问道:“你们藩军拥兵自重多年谁人不知?怎么可能轻易服从枢密院、三衙和兵部的调遣?”
俪娘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枢密院、三衙和兵部的背后,是权相史弥远一手遮天,兵权在握。近年来藩军的驻防调动都是权相亲自过问。公婆不愿与之翻脸,这些年来始终阳奉阴违。虽然双方暂时达成了某种程度默契,但是边关一旦事态紧急,权相的命令还是要坚决执行。”
欧阳鹤似乎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少将军极有可能接到了来自枢密院、三衙或者兵部的紧急军令,所以才深夜率部巡边至此?”
宋慈不无担忧地说:“害死少将军的人难道是权相史弥远?”
一支利箭夹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俪娘顿时警觉,飞身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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